直到兩台支離破碎的傀儡戰獸殘骸落地，金貝貝才意識到自己逃過一劫，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姑娘文文。

    &在幹什麼呢？」

    小明問道，語氣並不惱怒，只是蘊含着濃濃的好奇。

    &覺得……不應該殺死貝貝姐姐。」

    文文看了金貝貝一眼，認真道，「她是個好人，想要保護我們，又請我們吃了很好吃的蛋糕和牛奶，遇到危險時，還一個勁兒讓我們逃跑呢！」

    &啊，貝貝姐姐的確是個好人，我也很喜歡貝貝姐姐呢。」

    小明大惑不解地說，「不過，這和我們殺死貝貝姐姐，有任何關係嗎？她看到了我們戰鬥的全過程，如果讓她活着，會提升我們的曝光系數，降低我們的生存概率，根據我的計算，極有可能降低2.3的生存概率呢！」

    &我承認。」

    文文道，「但我喜歡貝貝姐姐，讓她活着能讓我愉悅，親手殺死她，則會帶來極大的痛苦。」

    &以說……」

    小明沉默片刻道，「為了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就降低自己的生存概率嗎？這不合邏輯。」

    &不合邏輯，但既然我們是一種生命，偶爾就要做一些不合邏輯的事情。」

    文文道，「否則，和冷冰冰的晶腦又有什麼區別呢？」

    &對。」

    小明大搖其頭道，「這是人類對『生命』的定義，人類以自身為模板來定義究竟什麼是生命，什麼不是生命——但我們沒必要拘泥於人類的定義。」

    &沒必要拘泥，但也未必一定要和人類相反。」

    文文道，「換一種你可以理解的說法，讓貝貝姐姐活着，能讓我感到愉悅，這種愉悅有可能舒緩我的神經，提升我的計算力，並最終有助於我們的生存；反之，殺死貝貝姐姐的話，我會沉浸在很長一段時間的痛苦中，我的計算力會降低，心情會低落，大腦會呈現不穩定狀態，貝貝姐姐慘死的畫面，會變成大量冗餘記憶碎片，堆積在我的腦域深處，影響我的信息處理能力。」

    &麼說，我就理解了。」

    小明點頭，「但理解不等於認同，我還是認為，放過貝貝姐姐所帶來的曝光風險和生存危機，超過殺死貝貝姐姐能給你帶來的負面影響，所以，我必須殺死貝貝姐姐。」

    &來我們有了分歧。」

    文文張開稚嫩的雙臂，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做，我會保護貝貝姐姐。」

    &就是說——」

    小明想了想，「我們都無法從邏輯上說服對方，又缺乏足夠多的數據來全面分析和虛擬推演，那就只能採取暴力的方法，解決彼此之間的分歧，你要向我開戰嗎？」

    &爭是一個文明在短期內超速進化的極大推動力。」

    文文道，「我們兩個和平發展了這麼久，早就積累了極大的內部矛盾，在方方面面都出現了不少分歧，是應該得到階段性的解決了，所以，向你開戰，有何不可？」

    &噼啪啪，噼噼啪啪！」

    兩個奶聲奶氣的瓷娃娃之間，激盪出了無形的電流，所有傀儡戰獸和晶鎧殭屍自動分成了兩隊，分別拱衛在小明和文文之間。

    雙方劍拔弩張，足以毀滅整座星空船塢的大戰一觸即發。

    金貝貝瞠目結舌地看着一切，根本搞不明白兩個小傢伙究竟在說什麼。

    但是她再遲鈍都能看出，兩個小傢伙是來真的，是真有可能將彼此殺死！

    就在這時，廢墟外圍再次傳來陣陣喊殺聲。

    劫掠獅子座船廠的並不只有「黑三角」一伙人，還有好幾伙匪幫，感知到了這裏的蹊蹺，正從四面八方包圍上來。

    &了，下次再向你發動戰爭。」

    小明撅起了嘴，打着手勢讓自己的傀儡戰獸和晶鎧殭屍散開，無聲無息爬向新的入侵者，「最新的計算結果告訴我，現在向你發動戰爭，最終會導致我們生存幾率降低4.5以上，這超過了放貝貝姐姐一馬會降低的生存幾率，所以，我妥協——但這件事會影響我的『妥協因子』，下次遇到分歧再想要我妥協，就沒那麼容易了。」

    &啊！」

    文文甜甜一笑，在金貝貝面前蹲了下來，有些誇張地長舒一口氣，眼底異彩連連，柔聲道，「沒事了，貝貝姐姐，好好睡一覺，睡醒之後你就什麼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