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生的溫軟可人，讓人恨不得揣懷裏捏兩下，但現在一點也不可愛了。

    怎麼會有人頂着這張臉卻讓人感覺那麼可怕呢。

    再說，她們不是出來擺爛的嗎？為什麼有種美夢要破滅的感覺。

    沉舟才不管她們心裏怎麼想，他急着去湊晚飯的材料——姚岐已經傳音過來催他好幾次了。

    於是他擺擺手：「行了，其他人走吧，凌雲過來。」

    凌雲跟着他到了他的洞府，像是冰雪塑造的宮殿一樣，她那位師尊隨手取了眼鏡，撩起袍子，光腳踩上凳子，站在一個三米高的書架前找東西。

    摸索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抽出來了一沓紙。

    洞府內只有一張冰床，沒有坐的地方，凌雲就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等他。

    沉舟拿着以前畫的圖表，以及一些完全乾淨的紙張下來，一屁股坐到冰床上。

    他黑髮很長，去了眼鏡之後雙眸含着一抹暖色，水潤潤的，看起來十分無害。

    再加上回了洞府時候放鬆了，連衣服都松松垮垮的，露着白皙的手臂和小腿，一點正常男子該有的防備心都沒有。

    如果是以這種狀態去收徒，說不定底下弟子都要反了天了。

    凌雲好歹也是正常女子，她很快反應過來，移開了眼神。

    沉舟正聚精會神地給她找樣例，感覺太安靜了，於是抬眼看了看她。

    「坐...嗎？」

    凌雲伸手的動作微微頓住，她的目光從沉舟散亂的衣服上移到了他手中遞過來的紙張上，臉上表情有一絲微妙。

    她回答道：「好的。」

    她坐到了冰床的另一端，垂眼看着紙張上內容，眼神也卻沒有真正落實。

    「坐太遠了，」沉舟深感不便，他挪過去，指尖點了點紙張：「會作圖嗎？」

    凌雲身體僵了下：「...會。」

    經常出去遊歷，作圖是基本操作。

    「好，」沉舟點點頭，他起身，拖着鬆散的長袍，去桌上拿了一根筆，「我現在要教你畫幾種圖。」

    論文必備基礎知識。

    沉舟的身體微微靠近，他的黑髮像是一匹柔軟的緞子，落在凌雲的手臂上。

    凌雲不動聲色地將手臂換了個位置，沉舟毫無察覺，他神色沉靜，睫毛垂着，在紙張上勾勾畫畫，修長漂亮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流露出一種極為矛盾的脆弱感。

    他退開。

    畫完了，凌雲的呼吸也恢復正常了。

    她根本不用沉舟再講，拿起筆乾脆利落地將東西重現了一遍。

    然後站起了身，問：「師尊，其他的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沉舟：「......」

    不是，怎麼還搶他台詞啊？

    看起來火燒眉毛了一樣，什麼事兒這麼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