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宿敵邪神哄成道侶後 3 鳶尾香_頁2
拂袖,揚起幾瓣落花拋入水中,然後她收了木劍,提氣輕身踏花而上,不斷接近水霧最濃郁的地方。
她手心裏的合歡印現在成了羅盤,伸手往哪個方向發亮就往哪裏走。
一段時間後,她看到了零星幾朵鳶尾花,蔫蔫的,攤在水裏一動不動。
嗯,其實她很想踩幾下試試,但一想到剛才親眼看到這些鳶尾吃人的景象,只好作罷。
祝遙梔走進濃霧深處,她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氣,腐敗又芬芳。
天空中那輪明月恰好探出烏雲,落下清粼粼的月光,讓她可以看見周圍的情況。
她一腳踩進了乾涸的河床,泥沙鬆軟,沒有一點水汽,這一片水域的江水全都倒流進夜空裏,霧氣繚繞,她抬頭透過倒懸的江水看見下弦月,有種她站在海底仰望星空的錯覺。
那片懸空的水域垂下無數銀白觸手,少年邪神坐在某一段觸手上,發尾是傾頹的花枝,他身上的白袍已經有些殘破,衣擺下的觸手緩緩舒展,透明,濕漉,詭異。
他有一隻眼睛受傷了,被額前碎發遮擋住,流下的血是奇異的藍色。
祝遙梔慢悠悠地走過去,她看到乾枯的河床上佈滿禁制,血紅符篆密密麻麻,漆黑鎖鏈拔地而起,牢牢鎖住邪神,讓祂看起來像是什麼失足少年。
這些鎖鏈讓祝遙梔有了一些安全感。
她彎了彎眼睛,學着剛才邪神的語氣說:「小可憐。」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她說這句話了耶。
「......」
少年邪神沒有說話,只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觸手緩緩舒展,有些懶散的樣子。
祝遙梔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什麼情緒波動,少年像是一塊無機質的漂亮寶石。
她站在禁制中心,被鎖鏈禁錮的邪神無法靠近她,這也是祝遙梔敢逞口頭威風的原因。
——畢竟這位邪神說過她「很好吃」,一不小心說不定就被吃掉了。
祝遙梔想起那些張開血盆大口的鳶尾花,隱隱有些恐懼。
只有拉開距離她才是安全的,但是,如果合歡蠱發作,拉開距離是不可能壓制的。
沒有與邪神保持安全距離,會死;
合歡蠱一發作沒有壓制,會死。
——所以祝遙梔必須在合歡蠱發作之前,讓邪神打消吃掉她的想法。
換言之,得和邪神搞好關係。
心念電轉之下,祝遙梔就想明白要怎麼做了。
她抬起頭,眼波盈盈,臉上一副無比真誠的心疼神情:「你是不是很痛?」
「痛?」少年的眼睫微微掀動,像是無法理解她說的這個字。
祝遙梔心想:真是酣暢淋漓的跨物種交流,雞同鴨講。
當然,她還是維持着疼惜的表情,從納物手鐲里拿出幾瓶藥,把那些療傷的丹藥全都倒了出來,用靈力將傷藥送上去。
那團靈力一靠近,一根觸手就迅速將其貫穿揉碎,像是毒蛇撲殺獵物。
祝遙梔感受到了純粹的殺意,這位邪神剛才還大開殺戒,把無數修士的鮮血骨肉變作養分。
還好剛才她沒有直接靠近邪神,不然被揉碎的就是她了。
她的靈力被攪碎,丹藥也變成粉末飄灑下來,落在幾根觸手上,觸手上的傷痕癒合了些許。
邪神發出一個帶着疑惑情緒的語氣詞:「唔?」
祝遙梔用安撫的口吻說:「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我想要救你。」
別人給邪神的靈力是殺招,她的是療傷的丹藥。
「救我…」少年重複她的話,然後吐出兩個字,「不信。」
祝遙梔:「」
爹的,這小怪物。
還挺有戒心。
「我真的想救你。」她臉上真誠不改,召出木劍對着一根鎖鏈就劈了下去,咔擦一聲,符文密佈的玄鐵鎖鏈紋絲不動,她的木劍倒是出現了一絲裂痕。
祝遙梔就說:「你看,我現在還是太弱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邪神垂眸,表示同意:「嗯,弱。」
祝遙梔:「」
這小怪物好欠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