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有病 花自飄零_頁2
術果然不可小覷,夏侯瀲雖不是秋葉的正經弟子,卻比書情更得真傳。」
「你……你……」唐十七張目結舌,很快又鎮定下來,歪嘴一笑道,「段大爺,您抓不住他的。人現在有沈廠公護着,沈廠公本事通天,當初能把你們伽藍整的丟盔棄甲,定也能把老大護得密不透風。」
「你說得對,」段九淡淡地說,「可是十七,他有沈玦相護,你又有誰呢?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將傀儡照夜的圖紙畫出來交給我,我便饒你一命。否則……」段九很輕地笑了笑,「想必你絕不想嘗嘗極樂果斷藥之苦。」
他說完轉身,一步步消失在甬道的黑暗裏。唐十七癱在地上,仰面對着烏漆麻黑的屋頂,四面都是厚重的石牆,沉重如鐵的黑暗壓在他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他心裏完全沒底了,這鬼地方不知道是哪裏,他蒙着眼被刺客帶到這裏,從此不見天日,他甚至已經忘記自己在這兒待了多久了。
他翻過身去對着牆壁嘆氣,要是這回能逃出生天,他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再也不嫖不賭,他要學他老大,當個好男人。
「唐十七。」身後有人喊他,唐十七嚇了一跳,挺起身來回頭看。
是緊那羅。
他蹲在柵欄邊上望着他,他穿着刺客的箭衣,頭上扎着網巾沒戴發冠,臉側一道猙獰的傷疤,一雙眼影沉沉的。從前身上的溫柔懦弱的書生氣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收斂在身體裏的沉沉煞氣。他已經是一個完全合格的刺客了,精悍如鐵,和伽藍其他人一樣。
唐十七吞了口口水,沒敢說話。緊那羅現在脾氣大不如前了,上回唐十七親眼看到他打死了一個不願意伺候他的女人。他以前是個和女人說話都要臉紅的傢伙,現在卻可以面不改色地把刀刺進她們的胸膛。
「你要是想要活命的話,還是聽段先生的話,儘早把照夜的圖紙交出來吧。」緊那羅低聲說,「伽藍現在很缺人,乾達婆死了,底下的刺客刀法不夠精,不足以繼承他的位子。你要是宣誓效忠伽藍,段先生不會浪費一個人才。」
「效忠?那總得納個投名狀什麼的他才能信,我納誰?」
緊那羅攥緊了鐵欄杆,「當然是夏侯瀲。你幫我們騙他出來,然後……」緊那羅咬着牙道,「殺了他。」
唐十七盯了他一會兒,躺回去翹着二郎腿道:「昨晚老鼠吵得我沒睡好,困死老子了。先睡了,晚安。」
「唐十七!你何必對他這樣忠心耿耿?」緊那羅冷笑,「你看你現在搞成什麼樣子?可他呢,他在外面逍遙快活!他這種人有什麼好?他為了一己私仇讓整個伽藍下地獄,自己卻得了解藥逃出生天。什麼兄弟,他根本不放在眼裏,他只是利用你!」
唐十七背對着他不理人。
緊那羅冷聲道:「好,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沒有救你。」
他站起來往外面走,唐十七忽然叫住他,「秀才,我的遺書埋在褚樓門口的牌坊底下。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你就幫我把我的遺書交給老大。隨便你用什麼法子,只要交到他手上就好。」
緊那羅頓了頓腳步,卻沒有說話,轉身步入了甬道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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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進了百里鳶的院子,今兒天晴了,橘黃色的陽光照在門簪上,一朵蓮花的紋樣清晰可見。侯府的宅子很老了,高高的門檻脫了漆,原先是朱紅色的門板黯淡成深色的赭紅,在濃烈的光影下更顯得頹敗。
百里鳶坐在門檻上玩兒風箏,還是那隻吊睛白額的老虎風箏。這風箏其實是弒心送給持厭的,原先掛在持厭的小屋裏,百里鳶見了喜歡,硬討了來,從此就不離手了。
抬眼看見段九,百里鳶淡聲問道:「問出來什麼沒有?」
段九輕輕搖頭,百里鳶眉頭一皺,剛想說話,段九又道:「不過,屬下已經知道夏侯瀲的下落了。」
百里鳶眼睛一亮,嘴角露出險惡的笑容,「那就去殺了他!把摩侯羅伽、夜叉、阿修羅都召進京,再加上緊那羅,我不信殺了不了他!」
「八部乃我伽藍精銳,豈能如此不計後果?他有沈玦相護,要殺他談何容易。」段九嘆道:「閻羅,您想的應當是如何壯大伽藍,而非一己之喜怒。放心吧,我們不會讓持厭知道他在哪裏,只要持厭不知道,他便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