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捕文書 第百二十四回_頁2
是不知到底真麼,如今師祖這樣問起,莫非是疑惑這姒家娘子……」
那老道點點頭道:「你是個聰明孩子,自然明白貧道心中如何猜測。」錢九聽聞此言卻是心也涼了半截兒道:「若真是如此,我那一段痴心妄想也算是付之東流……」那老道聞言不解其意道:「這是從何說起呢?」錢九見事情到底隱瞞不得,只得將自己與那姒飛天如何年少時節陰差陽錯一晌貪歡,養下孩兒的事情原原本本說與自己的師祖知道,更坦言自己兩個如今還不曾成婚的,那姒娘子早已琵琶別抱成了別人的妻房。
正在嘆息之際,忽聽得那老道笑道:「你這孩子端的好個痴情的種子,倒與你爹娘很有些相似的地方。如今說來你們兩人也是姻緣前定,你與他有了瓜葛,造就這樣的血緣羈絆,非但不是孽緣,只怕倒是你奪取這如畫江山的大好機會也未可知啊。」
那錢九因為飛天的身世甚為擔憂慚愧之時,卻聽得那老道沒由來一番糊塗說辭,不由沒甚好氣道:「你老人家只會說嘴,如今我與這位姒娘子雖然不算是有血緣之親,若他真是當今太后失落的那個孩兒,我們名份上便是兄弟,如何還能高攀得上?就連志新只怕來日說破了身世也是要為世間所不容的,怎的又牽扯出什麼勞什子的大好江山來,卻不是痴人說夢又是怎的……」
那老道聞言搖頭笑道:「你這孩子還是這樣耿直的脾氣,卻偏偏托生在帝王之家,也算是命途不濟,若不是為了我那不長進的徒兒你那窩囊的父親,貧道又何須這般費盡心機點撥於你。」
錢九見師祖提起自己的生父,方才想到他原是這位老仙長的首徒,只怕師祖疼愛父親之處倒比憐惜母親更甚,只得躬身道:「師祖這樣說來,想必心中已有為了孩兒打算的腹案,還請指示教訓,點撥迷途。」
那老道聞言笑道:「為今之計最要緊的還是派人進入盟府之內,想辦法將你家中族譜玉牒偷盜出來,一來查明你這位心上人的身世,二來日後見了你那位繼母娘娘,凡事也有個憑證,若如今你這渾家真是前朝公主,你只要娶了他,這江山就算教你繼母從你兄弟手中奪去了,將來還不都是你的?」
錢九郎聽聞此言,前思後想了一回,心道這老仙長看的卻是通透,只是自己十幾年來對着姒家娘子一片情意深厚,內中並未摻雜這般權勢鬥爭,因眉目微蹙搖頭笑道:「師祖的話說的雖然通透,只是我對飛天一片心意並不在權謀鬥爭之上,如今怎能忍心將我心尖兒上的人捲入這樣勞什子的皇位之爭上來,師祖這樣替我綢繆,卻不是看輕了孩兒麼。」
那老道聞言啐了一聲道:「你這孽障好不知趣,貧道這樣為你綢繆計算,還不是替你親爹叫屈?當年你母親為了爭寵,將你父親一片心意糟蹋殆盡,說穿了不過是借他根基誕育子嗣罷了,其後你那正牌兄弟出生,她竟想也不想就褫奪了你的嫡長子之位,將你趕出皇宮之中命你流落江湖,這也罷了,卻又叫你組建這九龍衛,只為了你那好兄弟的一片江山基業,如今你生父身份貴重,怎麼就比不上那個朝三暮四的狗皇帝,你母親半生爭寵,到頭來還不是機關算盡枉送了性命,你就忍心讓你父親這一脈金枝玉葉就此斷絕麼?」
原來那錢九郎自小常聽母親說些身不由己的推脫之言,隨着年紀漸長,倒也有些猜測,只是死者為尊,自己原也不願意追根問底,當年之事就這樣不清不楚過去了,如今見這老道說破了自己的猜疑心事,不由得臉上一紅道:「師祖今兒這是怎麼了,這樣的陳年舊事提它作甚,當年我父母親如何瓜葛,並不是我這個做晚輩的可以議論,今日之事師祖也不必再提了,我錢九郎絕不做那賣妻求榮的勾當,還請師祖看在我生身父母面上,只將這件宮中秘聞存在心裏千萬不要聲張出去,如今姒家娘子好容易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又何苦將這件舊事教他煩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飛天身世浮出水面,樹欲靜而風不止啊,老道只怕還要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