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紀 第七百五十六章桑伯饒命_頁2
:「修為不濟,難見分曉……」
「哼!」
梁丘子悶哼一聲,便要訓斥兩人的無能,又忙抬起頭來,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轟、轟、轟——」
狂飆巨浪的轟擊之下,殘缺的陣法猶在苦苦支撐,卻電閃雷鳴不斷,更有撕裂聲響振聾發聵,渾似天塌了一般。照此情形,大陣隨時都將崩潰。一場浩劫,難以避免。
梁丘子的兩眼眯縫,麵皮抽搐,猛然甩袖,叱道:「休再囉嗦,隨我前往北水鎮,順道暗中通傳玄明島弟子,隨時隨刻逃出地明島……」
他話音未落,飛身便走。
師古與晨甲換了個眼神,餘悸未消,又添幾分驚駭,急忙振作精神,踏劍隨後追了過去。
……
北水鎮,異常冷清,除了偶爾幾道劍光掠過,街道上再也見不到一個凡人的身影。即使穆家老店,也關了門戶,唯有門匾上的四個字,默默見證着曾經的喧鬧。
不過,此時的後院中,阿賴與阿豐躲在門前的屋檐下,看着天上的光芒閃動,聽着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不禁面露恐懼,卻又耐不住幾分好奇。
「據說,那是陣法……」
「哎,我也聽說了,鬼族入侵,當真嚇人……」
「倒也不怕,自有島上的高人應對……」
「我家掌柜的也是高人,緣何不見現身……」
「出海了……」
「或在園中密室靜修呢?」
「猜測而已,不好瞎說……」
「說說無妨,老夫也想聽聽呢……」
「這位是……」
「哦,我記得,曾來店中買酒的桑伯……」
鎮子上的凡俗老幼,為了躲避災禍,早已搬到偏遠的大山里,而阿賴與阿豐卻割捨不下,始終沒有離去。怎奈街道上過於冷清,難以應付營生,兄弟倆便躲在屋裏睡覺,或有修士上門買酒,則趁機狠狠賺取一筆。恰逢今日,天上動靜太大,於是兄弟倆蹲在門前,彼此說話解悶。
誰料便於此時,後院門外,冒出一位臉色發灰的老者,左右張望,並與兄弟倆打着招呼。
阿賴認得,那位老者,曾登門買酒,應該不是凡人,卻自稱桑伯,很和氣的一個客人。而今日再次登門,應該還是為了買酒而來。
阿賴與阿豐從屋檐下站起身來,走到院中,歉然笑道:「桑伯,店內尚存的數十壇窖酒,早已售罄……」
桑伯站在院門外,微微搖頭:「今日不為買酒,只為賞景而來!」
後院的圍牆,只有半人多高,隔着牆頭,內外一覽無餘。爬着花藤的木門,稍有生趣,卻談不上景致,更多的還是院中的凌亂。所謂的賞景之說,根本無從談起。
「呵呵,桑伯好雅興!」
當夥計的善於奉承,即便阿賴心中存疑,還是笑臉相迎,抬手指了指天上,好心提醒道:「今日仙人鬥法,還是躲起為妙,何況此地除了我兄弟倆之外,也沒有景色……」
「哦,兩位緣何沒有躲起來呢?」
桑伯依然站在院外,神情有些古怪。他問了一句,抬起頭來,陰沉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仙人恩怨,不及凡人……」
「何況躲在山裏,也未必安穩,倒不如賺一筆橫財,也算報答掌柜……」
兄弟倆雖然機敏,卻也為人厚道。
桑伯看向兩位夥計,點了點頭:「嗯,老夫倒是聽說,貴掌柜乃是高人,不僅經營着一家酒坊,還有一處極為別致的花園,此時或在密室靜修,理當拜訪一二!」
「咦,你怎知曉如此詳細?」
「大哥,他偷聽你我說話……」
阿賴與阿豐面面相覷,忙又齊聲大喊:「桑伯留步,外人不得入內——」
只見叫作桑伯的老者,轉而打量着不遠處的園子,自言自語道:「但凡與我交手之人,我都能察覺到他所留下的氣息。而他分明躲在島上,偏偏又無影無蹤。不過,接連尋找兩月,唯數此地最為可疑……」
他沒有理會兩位夥計,徑直而去。循着田園小徑,不過十餘丈,但見四周林木山石環繞,當間花草吐蕊而清香陣陣。一個佔地數十丈的園子,就此呈現眼前。園子的角落裏,搭建着石屋,靜中見雅,別添幾分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