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再嫁 6 06_頁2
斷!」
在座武將握了拳,無不目光矍鑠,熱血沸騰。
溫嫽翌日再起程回溫家時,這日天氣已經轉晴,十分適合上路。
忽然,她似乎覺得余光中馳過一張有點像熟人的面孔。不確定,溫嫽忍不住從窗戶中往後看了看,可對方早已遠去,她只能見到一個背影。
便又作罷,心想或許真是看錯了。
倒也不是她看錯了,剛剛打馬過去的人正是王五郎,但是是已經黑了許多的王五郎。
他離開王家後四處奔波,早已不復年初的白皙。
轉眼,入冬,日子臨近十月底。
溫嫽深刻體會到了那段在溫家的安寧有多難得。
她已經離開了溫家,可以說重新開始了居無定所的日子。
離開溫家是不得已而為之。
凌家那位四郎實在是太固執了,非想納她為妾,她自回了溫家後就不勝其煩。
溫嫽不敢賭溫運伐會不會哪一天被凌家許了足夠多的利益後就給她兩個僕婢讓她去凌家,她只能在溫運伐有了決定之前,於十月初悄悄留信先離開溫家。
這一月,她見過血,看過屍體,連未煮熟的生肉不得已時也吃過。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糟糕透頂,時來運轉之時,溫嫽也意外中撿到過一把匕首,她此時居住在這間客棧,就是用的這把匕首防身。
日子轉入十一月。
月初這日,天上下起小雪。
溫嫽正握着匕首還在睡夢中,忽聞砰的一聲,起了打鬧聲音,溫嫽被驚醒。
握緊匕首悄悄的聽,才知又是有人起了口角爭執,一言不發就揮拳打了起來
這種場面她已經見過不下數十次。
甚至數十人的群體鬥爭她也見過,當時連靠近也不敢靠近,遠遠瞧見有打鬥的苗頭她就蓬頭垢面的躲着離開了。
時下人人都愛以拳頭說話,誰力氣大,身邊的人多,誰就能橫的眼睛長頭頂。
溫嫽不敢出去摻合,一切以自保為主,她只坐在房中等外面的事情平息。
順帶,聽聽隔壁非常大的嗓門。
「聽說了嗎?兆大將軍月前南進,如今已經奪了黎冶瀕三郡五地!」
「黎冶瀕舉家南逃了都。」
「可真?」
質疑他?男人忍不住拍桌子,一派激動,「自然是真,我家親戚是走商,前陣子才走過那邊的!」
他的同伴便抑制不住笑了,「大善!」
「可不是?」說了消息的人也是美滋滋,豪飲一口。
他們都是謝家佔地的百姓,謝家越勢不可擋,他們便越高興。
「來來來,我們再喝一壺,今日必須飲酒助興!」
「好!」同伴大興之下拍了桌子,擼袖子豪情萬丈,「不醉不休!」
溫嫽後面就只能聽到兩人呼來喝去划拳喝酒的聲音了。
她想了想剛剛他們說的,便忖着,明日找機會繼續北上。
如今看勢頭,無論是兵是糧,甚至賢才,都是謝屹支穩穩佔上風,此時天下最好的去處,非燕城莫屬。
那裏的治安,會最適合她這樣伶仃一人的婦人生存。
溫嫽摸摸手中的匕首,開始細思她該從哪條路抵燕。
為了保證安全,溫嫽隨大流,最終選擇跟着當地最有信譽的鏢局走。
沿途風雪不輟,只在實在雨雪難行的天氣下,鏢局才偶爾停下修整。
溫嫽處在北上的人群中埋頭做最不顯眼的一個。她裹得嚴嚴實實,梳着最尋常的男人髮髻。
若她不特地擦臉沐手,倒是很難從她邋裏邋遢的外表下發現她的皮膚竟然白皙的耀眼。
溫嫽慶幸兒時阿父阿母疼她,不忍她受痛拿針去戳耳眼。否則現在她還真扮不了這個男兒身。
埋頭朝掌心呼呼熱氣,溫嫽邁動沉重的腳步跟上鏢局那些鏢師的步伐。
這夜,鏢局隨便找了個客棧的大通鋪,十幾人十幾人一起睡在一間屋子裏。
溫嫽從跟了鏢局後就沒好好睡過覺,至今,她依然不習慣男人們的呼嚕聲。
每每他們一打呼嚕,她就別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