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飛英雄傳 第8章:飛鳥_頁2
從學業的角度可能他是對的,但是成長這東西也不只是從分數或知識一個方面體現的,至少我感覺自己很充實。
我想對老爸說,他是否還記得小學五年級那次他輔導我的功課時說的話?
當時他看着我作文本上老師給的「A++」時高興地說,「兒子!好好努力,肯定能當個作家。」
然後老爸又說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想寫好作文,一定要有豐富的知識和生活積累,而最終寫在本子上的,只是小小片段。
「你擁有一座果園,才能寫好一棵蘋果樹!」當時他這麼說。
可是現在爸爸變了,他不再相信蘋果是從樹上長出來的——只要報告上說果園裏有五萬枚蘋果,那就一定有五萬枚蘋果。有時這就是他所謂的,具有了領導的決策力。
……
因為意見分歧,父親原來並不打算陪我去大學報到,但不知為何後來他改了主意,而且還興致勃勃地在學校附近預定了賓館,要和媽住上五六日再走。說為了確認我一切生活學習都安排妥當,就當度假旅遊了。
雖然來了學校,我爸卻整天窩在賓館裏打電話,沒有參觀我的寢室,沒有參觀校園景色,也沒有試吃食堂,連我軍訓也沒看兩眼,甚至沒有去拜訪一下我的系主任和輔導員老師,這其實不太像他,按常理他會讓老師嚴格要求我才對。
而我媽和我則興致勃勃地在校園裏逛了三天,各處照相留念,挨個食堂嘗試,她還跟我一起蹭課聽,筆記寫得比我還工整。如此我媽也漸漸改變了對這所非名牌高校的負面印象(其實一切都比她預料中的更完善和強大),這讓她又重新雄心勃勃,認為我依然可以在這裏成材成功,打開人生新篇章。
……
在我到學校的第三天傍晚,我和媽媽正在食堂吃餛飩,爸爸突然打來電話,讓我和媽媽馬上去北校門等他,他馬上來接我們見朋友,一起吃晚飯。
「你爸肯定是約到那位老戰友了,姓鄭的。」我媽說。
「什麼老戰友?我爸又沒當過兵!」我說。
「是不是在軍工企業的朋友……別管了,給你爸捧個場吧。」於是我們向北門趕去。
在北門口見到爸爸,他停好車,急匆匆走向我們,「東東,學校里是不是有個:杏花靜思園。有湖,有涼亭,旁邊石頭上寫着,杏花靜思園?」
「有啊。」我知道爸爸說的地方。媽媽也知道,所以她也點頭。
「走去那裏……老鄭一家人在那等我們呢?」爸爸示意我帶路。
我們走了大概十分鐘,來到了約定的地方。
……
在杏樹林邊的涼亭里,爸爸和他的「老戰友」鄭大伯熱烈擁抱。鄭大伯器宇不凡,人很消瘦,與爸爸的中年微胖形成反差。鄭家伯母則滿面帶笑,眼神溫暖,儀態端莊。
還有他們的兒子,和他爸一樣清瘦,和他媽一樣眼神柔和,他就是飛鳥。
「新聞系好啊,小伙子挺壯實。」我向鄭大伯問好時他這樣誇我,然後說起自己的孩子,「飛鳥還是太瘦,缺乏鍛煉,他在法律系,你們以後互相照顧,帶着飛鳥一起鍛煉身體。」
父親卻說我不定性,反觀飛鳥一看就比我沉穩懂事得多。
……
讓他們寒暄好了,我與這位飛鳥同學則對視良久,我喜歡他看人不卑不亢的神態,直到最終我繃不住笑場了。
「什麼情況?」飛鳥輕聲說。
我搖搖頭,表示我們只是人家老友聚會的引子,場面整得這么正規,不免有些尷尬。
飛鳥表示完全能理解。
飛鳥這人一開口,遣詞造句之獨特,又讓氣場又完全不同。這讓我來了興趣,繼續仔細觀察這傢伙:
他有瘦弱又修長的手指,是我不喜歡的手型,這種手大多不太靈活。
他頭髮略長,不是特別烏黑,劉海過了眉毛,而且皮膚泛白,總體是我喜歡的面部輪廓。
他眼睛裏有清冷的光,卻沒有寒意,與人對視不躲閃,有平靜如水的感覺,這也是我喜歡的地方。
……
此時,我爸又轉向我倆,說起他和鄭大伯是摯交,偏偏機緣巧合孩子們又考入同一所大學,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