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給她臉色看。

    「您來的正好，本宮正準備問話呢。」佟貴妃硬擠了個笑容出來，將她扶起後語帶親近的說道。

    蘇麻喇姑不着痕跡的躲過了佟貴妃的手，極守規矩的站在了佟貴妃的後右方，打算將自己變成一個隱形人。

    佟貴妃非常不喜歡慈寧宮的人，因為她知道太皇太后也不怎麼喜歡她。

    為了避免相看兩生厭，除了宮中明文規定的要去慈寧宮請安的日子以外，她從不往慈寧宮湊。

    「四公主病重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你貼身照料，到底為何會突然夭折？」佟貴妃打算把這件事當做她成為皇后的梯子。

    所以她還沒有派人將四公主夭折的消息告知皇上，想等到一切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皇上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要知道後位不能長時間空缺，而她覺得在貴妃這個位子上待的有點久，想看看高處的風景。

    多麗雅才不管佟貴妃到底打的什么小心思，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張庶妃身上，明明四公主已經有好轉的跡象，為何會突然夭折？

    她輕聲問道「張庶妃...張庶妃...」

    張庶妃的眼珠動了動，像是聽見了多麗雅在喊她，眸中突然冒出光來，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她嗓音嘶啞的朝多麗雅的方向哭道：「娘娘！娘娘你快救救四公主，救救嬪妾的女兒！」

    眾人被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順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向了多麗雅。

    多麗雅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她現在只想弄清楚四公主死亡的真相，那麼一個小小的聽話懂事的孩子，怎麼就沒了呢。

    「她吐了好多血...好多血，她好痛苦啊娘娘你救救她...」張庶妃眼中流出淚水，不停的重複着幾句話，顯然精神受到了劇烈的打擊。

    佟貴妃見問不出什麼，目光轉向了她身後同樣跪着的秋雨道：「你是張庶妃的貼身宮女，四公主過世之時你也在她身邊，你來說！」

    秋雨身體不住的顫抖，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那個人還是主子的女兒，她哭着道：「今日中午四公主喝下藥後就開始不停的抽搐，片刻過後嘴角就不停的往外冒血，太醫怎麼止都止不住，然後....然後就...」

    她話沒說完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值的太醫何在 ？」佟貴妃問道。

    「臣在。」劉太醫慘白着一張臉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四公主到底因何過世？」佟貴妃耐着性子問道。

    劉太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抖着聲音道：「臣不知曉。」

    佟貴妃還以為是她耳朵聾了：「你身為太醫，告訴本宮不知曉？」

    劉太醫額頭上佈滿了冷汗，他當然知道這話一出口他的行醫生涯就完了，但是身為醫者他有自己的堅持。

    「臣愧對身上這身官服，但臣的確沒能查出四公主死亡的原因。」他不可以說假話，尤其在一條人命上。

    佟貴妃覺得實在是太荒唐了：「你若是不中用就換其他太醫來，總有一個人能告訴本宮！」

    旨意一下，所有的太醫都往啟祥宮趕來，多麗雅就站在門外，看着一個又一個的太醫在四公主的床邊走來走去。

    張庶妃精神失常已經被送回了咸福宮。

    她得留下聽完最後的結果，至少能讓張庶妃知道她女兒真正的死因。

    多麗雅深吸一口氣壓下眼裏閃爍的淚光。

    這是她第二次意識到歷史的不可改變。

    第一次是鈕祜祿皇后，第二次是四公主。

    歷史上的皇四女也是早早夭折，雖然沒有具體記載她是幾月夭折的，但大概率是在皇后之前。

    沒想到這次她挺到了皇后過世之後卻還是擺脫不了命運。

    多麗雅深感無力，如果無法改變命運那又為什麼讓她穿越呢？

    難道只是為了讓她體會到身邊人的死亡所帶來的悲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