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許久，他敲木魚的動作終於緩了下來，眉頭也慢慢舒展，到最後長長嘆了口氣。

    彼時他才睜開眼，仰頭望着他虔誠敬奉的佛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弟子愚鈍，做了一場大夢，終於清醒了。」

    「有些緣，註定只有這麼淺，苦修多少世，終是修不來的。若能修來，豈不破壞了他人的緣，阿彌陀佛，該放下了。」

    和尚閉上眼睛，繼續敲打那木魚，這一次那木魚聲清脆平緩，能安魂定魄。

    柳雲湘最後看了一眼和尚，而後起身退出了大殿。

    風再吹過，柳雲湘慢慢睜開眼，望着那池塘的水面，長長呼出一口氣。

    「我好想睡着了。」嚴暮有些迷糊道。

    柳雲湘應了一聲，「嗯，外面有些涼了。」

    嚴暮擁着柳雲湘起身，「走吧，回屋睡。」

    二人拉着手沿着廊子走，嚴暮含笑問道：「他們都以為我被那聖女迷惑了，你就沒有一點懷疑？」

    「如果我有一絲懷疑，那也是懷疑你智商不夠，而非你有膽量肖想別的女子。」柳雲湘道。

    「她想用美人計，恰好我覺得我也可以用這一招。」

    「然後呢？」

    「然後她中計了。」

    柳雲湘笑着錘了嚴暮一拳頭，「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何秋兒之所以會中計，不過是因為她對她所創造的巫神太過自信了，認為無論是誰只要去了解巫神便都會成為她的信徒。這種自信，不但讓她招攬了很多信徒，竟也將她自己騙了。」

    「盤龍城的事算是了了。」

    「嗯，我們也該回盛京了。」

    大夫推斷祝一帆也就能堅持兩三日，卻不想每日餵些湯水，這樣竟一直熬了十餘日，終於熬到謹煙來了。

    柳雲湘提前得到消息，在王府門口等着，遠遠看着馮錚和謹煙騎馬而來。馬都是為停下，謹煙就跳下來了，因為太急，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

    「謹煙！」

    柳雲湘忙跑上前想扶起她，卻怎麼都扶不起來。

    謹煙抬頭望向柳雲湘，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姑娘，一帆他……」

    柳雲湘微微嘆了口氣，「他還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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