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 第173章 薦杜預老將獻新謀降孫皓三分歸一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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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吳主孫休,聞司馬炎已篡魏,知其必將伐吳,憂慮成疾,臥床不起,乃召丞相濮陽興入宮中,令太子孫「上雨下單」出拜。吳主把興臂、手指「上雨下單」而卒。興出,與群臣商議,欲立太子孫「上雨下單」為君。左典軍萬彧曰:「上雨下單」幼不能專政,不若取烏程侯孫皓立之。」左將軍張布亦曰:「皓才識明斷,堪為帝王。」丞相濮陽興不能決,入奏朱太后。太后曰:「吾寡婦人耳,安知社稷之事?卿等斟酌立之可也。」興遂迎皓為君。
皓字元宗,大帝孫權太子孫和之子也。當年七月,即皇帝位,改元為元興元年,封太子
孫「上雨下單」為豫章王,追諡父和為文皇帝,尊母何氏為太后,加丁奉為右大司馬。次年改為甘露元年。皓凶暴日甚,酷溺酒色,寵幸中常侍岑昏。濮陽興、張布諫之,皓怒,斬二人,滅其三族。由是廷臣緘口,不敢再諫。又改寶鼎元年,以陸凱、萬彧為左右丞相。時皓居武昌,揚州百姓溯流供給,甚苦之;又奢侈無度,公私匱乏。陸凱上疏諫曰:「今無災而民命盡,無為而國財空,臣竊痛之。昔漢室既衰,三家鼎立;今曹、劉失道,皆為晉有:此目前之明驗也。臣愚但為陛下惜國家耳。武昌土地險瘠,非王者之都。且童謠云: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寧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此足明民心與天意也。今國無一年之蓄,有露根之漸;官吏為苛擾,莫之或恤。大帝時,後宮女不滿百;景帝以來,乃有千數:此耗財之甚者也。又左右皆非其人,群黨相挾,害忠隱賢,此皆蠹政病民者也。願陛下省百役,罷苛擾,簡出宮女,清選百官,則天悅民附而國安矣。」
疏奏,皓不悅。又大興土木,作昭明宮,令文武各官入山采木;又召術士尚廣,令筮蓍問取天下之事。尚對曰:「陛下筮得吉兆:庚子歲,青蓋當入洛陽。」皓大喜,謂中書丞華覈曰:「先帝納卿之言,分頭命將,沿江一帶,屯數百營,命老將丁奉總之。朕欲兼併漢土,以為蜀主復仇,當取何地為先?」覈諫曰:「今成都不守,社稷傾崩,司馬炎必有吞吳之心。陛下宜修德以安吳民,乃為上計。若強動兵甲,正猶披麻救火,必致自焚也。願陛下察之。」皓大怒曰:「朕欲乘時恢復舊業,汝出此不利之言!若不看汝舊臣之面,斬首號令!」叱武士推出殿門。華覈出朝嘆曰:「可惜錦繡江山,不久屬於他人矣!」遂隱居不出。於是皓令鎮東將軍陸抗部兵屯江口,以圖襄陽。早有消息報入洛陽,近臣奏知晉主司馬炎。晉主聞陸抗寇襄陽,與眾官商議。賈充出班奏曰:「臣聞吳國孫皓,不修德政,專行無道。陛下可詔都督羊祜率兵拒之,俟其國中有變,乘勢攻取,東吳反掌可得也。」炎大喜,即降詔遣使到襄陽,宣諭羊祜。祜奉詔,整點軍馬,預備迎敵。自是羊祜鎮守襄陽,甚得軍民之心。吳人有降而欲去者,皆聽之。減戍邏之卒,用以墾田八百餘頃。其初到時,軍無百日之糧;及至末年,軍中有十年之積。祜在軍,嘗着輕裘,系寬帶,不披鎧甲,帳前侍衛者不過十餘人。一日,部將入帳稟祜曰:「哨馬來報:吳兵皆懈怠。可乘其無備而襲之,必獲大勝。」祜笑曰:「汝眾人小覷陸抗耶?此人足智多謀,日前吳主命之攻拔西陵,斬了步闡及其將士數十人,吾救之無及。此人為將,我等只可自守;候其內有變,方可圖取。若不審時勢而輕進,此取敗之道也。」眾將服其論,只自守疆界而已。
一日,羊祜引諸將打獵,正值陸抗亦出獵。羊祜下令:「我軍不許過界。」眾將得令,止於晉地打圍,不犯吳境。陸抗望見,嘆曰:「羊將軍有紀律,不可犯也。」日晚各退。祜歸至軍中,察問所得禽獸,被吳人先射傷者皆送還。吳人皆悅,來報陸抗。抗召來人入,問曰:「汝主帥能飲酒否?」來人答曰:「必得佳釀,則飲之。」抗笑曰:「吾有斗酒,藏之久矣。今付與汝持去,拜上都督:此酒陸某親釀自飲者,特奉一勺,以表昨日出獵之情。」
來人領諾,攜酒而去。左右問抗曰:「將軍以酒與彼,有何主意?」抗曰:「彼既施德於我,我豈得無以酬之?」眾皆愕然。
卻說來人回見羊祜,以抗所問並奉酒事,一一陳告。祜笑曰:「彼亦知吾能飲乎!」遂命開壺取飲。部將陳元曰:「其中恐有奸詐,都督且宜慢飲。」祜笑曰:「抗非毒人者也,不必疑慮。」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