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河西 24 彆扭_頁2
好好的人都在那兒囫圇着硬咽,七爺平日都吃不下這些,這會兒正虛弱着一點沒胃口,就更不肯吃了。
馮妙嫦遞餅子給他,他直接閉眼當瞧不見,「我再困會兒。」
馮妙嫦也不勉強,「你見天嫌人娘唧唧的,你這樣是啥呢?」
說完也不管他,掰着餅子自己吃了起來。
玄字的幾個跟說好了一樣,齊刷刷悄沒聲兒地往遠挪了好大一塊地兒。
忍冬和茯苓還有些不明所以,玄七玄八就教兩個,「他倆鬧不好誰能管得上?」
果然那頭兒七爺掀起眼皮,就那麼盯住分馮妙嫦看了好一會兒。
馮妙嫦顧自吃着餅子,全當眼前沒他這個人。
七爺抬手截過她手裏的半塊餅子,惡狠狠地一口塞嘴裏大嚼起來。
西邊兒從進了五月就開始乾熱,放了一夜的餅子又干又硬,七爺那一大塊兒餅子進嘴裏,可不就噎住了。
一看不對,玄字的,忍冬和茯苓,還有賈大這幫又是齊刷刷低頭做鵪鶉狀,一時只剩下乾咽餅子的聲音。
馮妙嫦抿住笑給手邊的水囊遞給他,七爺繃着臉接過,連喝了幾口才將干餅子順下去。
馮妙嫦這邊兒又拿了兩塊肉乾遞給他,「吃點肉吧,西邊兒風大呢!」
七爺本待要給她手打回去,聽出來她是在暗指自己弱不禁風呢,只能又忿忿地接過肉乾慢慢嚼起來。
玄字的幾個看在眼裏,再想想昨晚上幾回都是她管住的七爺,都在慶幸這回多虧了馮妙嫦在。
墊了肚子,又歇了一柱香的時候,這幫人又馬不停蹄地往前急趕。
肚裏有墊底的了,等再上路的時候七爺瞧着又好了許多,只是不大開懷的樣子。
馮妙嫦心裏也有數,武義軍應該是齊王的對家,這一回兵亂,該是打亂了七爺之前的計劃。
就算她不懂兵事也想得到,會澤和懷蘭兩府若都落到了武義軍手裏,七爺他們就等於被堵在河西出不來了。
到時往中原的商隊再走不出來,那七爺後面的戲就不好唱了。
商隊不通,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那她還要跟他們在河西耗着嗎?
可她也做不來出爾反爾的事,且裴家那裏還要指着七爺這邊兒呢。
馮妙嫦想的不免就多了。
大概是老天想讓她清清心,一會兒的功夫天上陰雲密佈,很快就淅淅瀝瀝落起了雨。
雨雖不大,可坐在沒個遮蔽的車上,西邊兒的風又冷硬,吹到身上不由瑟縮。
昨晚上怕拖慢了馬速,笨重的行囊都扔在了客棧里。
馮妙嫦主僕三個收拾了兩件換洗的也都在馬車裏,一行人只背着銀錢細軟出來。
只七爺多出一件大氅,這會兒正鋪在車板兒上坐着呢。
自己都禁不大住,七爺這樣發了一夜燒的就更受不得了。
瞧着對面兒刻意挺直腰板端坐的七爺,馮妙嫦還能不知道他,要真好着,反是隨心癱得舒服才是他呢。
推搡了他一下,「挪開些。」給大氅拿起來兜蓋到他身上。
「這點雨哪用,我不蓋這髒的。」七爺嘴上雖不嫌着,身上卻沒躲。
馮妙嫦暗暗翻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要再起燒,信不信比燒刀子再烈的酒都沒用了,你想試試麼?」
七爺微滯在了那裏,一下記起昨晚燒得昏昏沉沉中,一道曼妙纖細的身影就偎在他身畔,用她那雙柔嫩細膩若無骨的手在給他來回擦試,讓身處烈火焚燒中痛苦不堪的他仿如得遇甘霖,重獲了生機。
醒來後,他一直以為那是自己燒糊塗時發的夢,這會兒才意識到不對,那是有人在用烈酒給他去熱呢!
而那個人是誰已不言而喻。
「你」他頭一回是如此詞窮。
馮妙嫦後悔不迭,暗罵自己就是個沒腦子的。
見七爺醒來後對自己給他擦身退熱的事一無所知的樣子,她很鬆了口氣。
還想找機會和玄字幾個討情,讓他們別和七爺提起這事兒呢。
結果她自己先給禿嚕出來了。
馮妙嫦不由放開了手,描補道,「看在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