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明顯沒有料到電話會突然通了，一時之間兩邊都沉默了。

    「鈺鈺？」

    試探得一聲傳來。

    秦鈺的心口一觸，聲音卻很平靜，「蘇先生，您醒了。」

    她算得不差。

    三天，不多也不少。

    「鈺鈺，我知道是你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的！我都知道的！你回來好不好！有什麼事情我們一家人一起解決！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蘇先生」秦鈺喉嚨痒痒的，她真摯又誠懇回道，「謝謝您和蘇夫人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很開心。但我與蘇家的緣分已盡。」

    秦鈺原本以為這話會很難說出口，但沒想到她不僅說出來了，還如此平靜。

    電話那頭愣了半晌，聲音里都着不舍和期盼，「孩子，我們、就、真的無緣了嗎？」

    這個「就」，蘇晉咬得很重。

    秦鈺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蘇晉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他突然爽朗輕笑了一聲，道，「我知道我們家鈺鈺是有大事要做，我們不會阻礙鈺鈺的。鈺鈺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只不過一個人的時候要照顧好自己。不管你回不回來，蘇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秦鈺心口被什麼擊中，連帶着鼻子一圈。

    她微笑着，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好。」

    兩人誰都沒有主動掛電話，即使相顧無言，也都希望時間能再久一點。

    直到聽到門外試探的敲門聲，秦鈺知道該掛了。

    「鈺鈺從未怪過爸爸媽媽。」

    輕飄飄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是壓倒蘇晉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死死咬住食指，逼着自己不要哭出聲。

    鈺鈺終於捨得叫她爸爸了，可卻是最後一聲。

    ——

    秦鈺從房間裏出來，就看見陸花零已經點好了早飯。

    秦鈺淡淡的看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青菜粥，小籠包，神情懨懨地，「我去洗漱。」

    陸花零見秦鈺這反應，懷疑的看了一眼自己訂的早餐，自言自語，「難不成大師不喜歡吃這些？」

    「才不是呢！小鈺她心情不好。」

    突然冒出的聲兒成功把陸花零手裏的小籠包嚇得飛了出去。

    幸好，慕翎手疾眼快，一口接住。

    慕翎用嘴把小籠包叼回陸花零盤子裏，教育道，「小鈺最討厭浪費糧食了，你注意點兒！」

    陸花零：

    這我還能吃嗎？

    「你好意思說？不是你嚇我我會嗎？」

    慕翎一聽這是要吵架的節奏，他雙手一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什麼叫嚇你？我只是說給他而已！是你這個凡人膽子太小了還怪到我頭上！」

    「凡人怎麼了？大師不也是凡人？你還不是照樣的要聽大師的話？」

    「嘿，你小子怎麼好意思拿自己跟小鈺比的？你配嗎？」

    「」

    「」

    一人一鬼有來有往罵的不可開交，直到衛生間的門被摔開。

    一人一鬼，非常默契的跳開，並且非常一致的指向對方，異口同聲地解釋，「是他先動的口！」

    那默契且一致的動作沒有十幾年都練不出來。

    秦鈺涼涼的目光掃過一人一鬼，「吃飯！」

    ——

    陸花零訂的酒店是總統式套房，客廳臥室陽台，一個不落。

    此時，偌大的空間裏瀰漫着一股威壓。

    陸花零小心翼翼地刷手機，他全程戴着耳機，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期間，他還默默關注着秦鈺的動向。

    直到

    他摘掉半個耳機，驚喜，「大師，您這是要直播呀？」

    秦鈺當然沒理他，只是冷冰冰道，「離我遠點，別出鏡。」

    陸花零竊喜。

    搶到VVVIP位置看現場直播了，好激動好激動！

    ——

    一顧清淵進入直播間。

    社會我磊哥進入直播間。

    娟姐進入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