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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廁所。」

    明伽謁喉頭輕輕滾動，屋裏的燈都暗着，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可他知道她在撒謊，偏偏，又指摘不出她一點毛病。

    腦子裏莫名浮現出很多一閃而過可平時沒有注意到的畫面。

    比如說那天他匆匆趕回來，門前便已經有了幾片繡球花瓣。

    跳樓死了兩個，被抓了兩個，跳樓的地點是他們的房間，兇殺案現場是他們樓上的房間。

    她對閣老說想傷害她的都不得好死，那兩人話音剛落便摔得血肉模糊。

    她看大多數人的眼神都是冷漠的，帶着神性的冷漠，笑容再甜，可眼神騙不了人，雖然並不明顯。

    異能局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上門，更不可能會有人無緣無故認人做爹，可更詭異的是其他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時，帶着畏懼和忌憚。

    她身上有秘密......

    「我其實不是人。」

    夜深人靜時，這句話仿佛一句魔咒般，不斷在耳邊盤旋環繞。

    「好，我知道了，睡覺吧。」他輕輕闔上眸子，將心事全部收斂，手上溫柔地替她掖了一下被角，又將人往懷裏攏了攏。

    後背上的涼意一點點被驅散開來，呼吸間都是他身上好聞的清淡香氣。

    腕上的沉歡珠突然亮了亮，一瞬間情紋瘋長，墨綠色的星光四散着盤旋，在屋裏的每一處跳躍着。

    她怔了怔，茶色的眸子裏瞬間閃過些許漣漪，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最後輕輕捏緊了他的衣襟。

    沈盡歡見過太多的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其實並不在乎別人是否知道自己並非人族，眾生嚮往她敬重她可也覬覦她。

    那時候，她就明白原來有些人再愛你，也會出賣你。

    人類貪慾永遠沒有盡頭。

    正如他們的古語所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們想要獨佔她，想要禁錮她，想要她可以永生的血液。

    當她成為人類欲望的金字塔尖時。

    所有的愛慕都變得不純粹起來，大抵是敬畏，是貪婪，是愛裏帶着欲。

    在那漫長的將近幾十年的時光里，她的沉歡珠一次也沒有亮過......

    微微闔首，她輕輕擁住男人，在他懷裏輕輕蹭了蹭：「明叔叔。」

    「怎麼了？」

    「會害怕我麼？」她的聲音很輕很低。

    他下意識抱緊了她，另一隻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唇輕輕碰了碰她的眉心。

    沈盡歡第一次見他這般虔誠，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不害怕。」無論你是什麼，都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遷就的小丫頭。

    「呀，那我現出原形就嚇死你了！」

    明伽謁一愣，隨即低笑一聲：「那我看看？」

    「那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好。」

    兩人開了燈，相對而坐。

    說實話，剛才沒什麼感覺，但是見小姑娘這麼嚴肅地看着自己，頭一回，明伽謁心裏也有些沒底，下意識拿起床頭的保溫杯，淺淺抿了一口杯里的枸杞茶。

    盡歡盯着被子一臉嚴肅，腦子裏像放電影似的出現了好多小動物的形象，emmmm......該變成什麼樣給明叔叔看呢？

    突然她眼神一亮！

    一道肉眼可見的墨綠色星光驟然閃過。

    「噗！」

    他剛喝進去的茶全特麼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