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刺客生涯的總結一劍_頁2
有了意義。
意義在於,朱洛暴怒的一劍,不能當場殺死他,在於他還能站在暴雨里,繼續出劍。
嗤嗤厲響,變成劍意與堅硬物事碰撞的清脆鳴叫。
劉青渾身是血,卻自巍然不動。
刺客在這一刻變成了死士。
因為他的身後是蘇離。
他手裏那道如月塘疏枝的劍,劍勢明明已經走盡,卻生生向前再走了一分,燃燒着的、噴吐着無數火鳥,散發着無窮光與熱的劍,在下一刻爆了
劍在朱洛的虛身里爆了
轟的一聲巨響
長街上的暴雨被震的倒飛而去。
朱洛的虛身驟然間無比明亮,邊緣處隱隱有了破損的徵兆。
而在雨街那頭,朱洛的胸口竟是一片血肉模糊
默默跟隨蘇離陳長生數十日,前一刻暴起發難,刺得陳長生渾身是血,直到朱洛臨場,才終於展露出真實的目的,原來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守護。
這一劍,無論是在計算方面還是在別的方面,都已經做了極致。
可以說,這一劍是劉青此生刺客生涯的最佳總結,
好詭異的一劍,好光明的一劍,好隱忍的一劍,好可怕的一劍。
這一劍強大恐怖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
但……還是不足以殺死朱洛。
因為這種極致依然屬於人間的極致。
而朱洛這樣的強者,自踏入神聖領域後,你可以說他們已然非人
怒嘯未絕,陡然傳成清嘯,寂冷到了極點,仿佛雪原上空的明月。
朱洛虛影在暴雨的沖洗下不停搖晃,卻沒有散去。
下一刻,虛影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虛劍。
一劍刺向蘇離。
蘇離面無表情看着這一劍,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黃紙傘的傘柄。
就算無力再戰,像他們這種人,也要在戰鬥中死去。
大概便是這種意思。
劉青在出劍之後,再也無法支撐,跌坐在了雨水裏。
鮮血,從他身上與臉上噴射而出。
他已經無法再做些什麼。
朱洛的劍來了,清絕孤冷。
因為他真的怒了。
他決意要殺死蘇離,不管誰再阻攔自己,都會一起死。
忽然間,雨街之上隱約響起一聲龍鳴。
或者說,龍吟。
原來,陳長生一直還在場間。
就在朱洛準備把他丟到街角的那一瞬間,劉青的劍到了。
所以他落在了雨街之上。
龍吟劍在他的手裏。
他踏水而起,凌空出劍。
他出劍,便是龍吟。
他的劍遇到了朱洛的劍。
真實的龍吟劍,遇到了虛幻的月華劍。
劍與劍之間或者並無差別,甚至龍吟劍要更加強大。
但用劍的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悄然無聲,那把虛劍如月光照雪原一般,輕而易潛地越過龍吟劍的劍鋒,繼續向前。
然後,卻被劍鞘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