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第二十七章 風有信_頁2
你說……」
茅秋雨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平靜說道:「如果他回歸星海之後,你還是堅持對王破動手,那麼離宮會滅你全族。」
如果說離宮也是一種宗派的話,那麼必然是世間最強大的那個,因為它就是國教。
沒有哪個修道者能夠與國教正面抗衡。
哪怕強大如鐵樹。
哪怕曾經是八方風雨之首、擁有天機閣這樣可怕組織的天機老人。
當然,一位神聖領域的強者,只要不像今天這樣陷入重圍,就算不敵離宮,也很難被殺死。
可是,修道雖然是孤單的,卻很少有真正孤單的修道者。
他會有家人、親人、朋友、同窗、同族、同道。
茅秋雨說完話後,場間一片死寂。
滅你全族。
這四個字就像鐵樹的人一樣,很強硬,很冰冷,有一種令人生畏的金屬味道。
鐵樹看着他說道:「你們應該很清楚,王破來京都是要殺人的。」
茅秋雨神情不變,說道:「他若殺人,觸犯周律,自有朝廷官員懲辦。」
很多人的視線落在遠處那片山崖上的王輦。
相王沒有出輦。
鐵樹笑了起來,帶着譏誚與嘲弄。
茅秋雨的說法,代表着離宮的態度。
這種態度,很是冷漠。
「他要殺人,你們不管,我還沒有殺人,為何教宗大人卻要管?」
「因為你有心。」
「這不公平。」
茅秋雨沒有回答鐵樹的話,轉身向着山外走去。
凌海之王等人,也隨之而去。
教宗確實沒有殺死鐵樹的意願。
就像當初在國教學院那樣,離宮只是在展現自己的力量。
所謂保駕,橫刀在前便是,所謂護航,橫舟在前便是,不需要出刀,也不需要真的去撞,便夠了。
鐵樹看着在秋雨里離開的國教眾人,眼角微微抽動。
這些人都是國教里的大人物,但沒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他卻不敢出手。
確實不公平。
就像先前在山道上,他對肖張說的那樣。
在教宗與國教面前,他有什麼資格談公平?
……
……
黃葉落盡,寒意漸深。
京都今年的冬天,仿佛比以往都要來得早一些,看日子還是深秋,卻已經落了好幾場雪。
北新橋的民眾,對此感受更是真切,躲在家裏,不停地搓着手,咒罵着天氣。
沒有人注意到,這般嚴寒與那口廢井有關。
寒風從井口不停地向外吹着,嗚咽不停,像是吹簫,也像是哭泣,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