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第十九章 秋山啊……_頁2
「他居然沒有把這劍帶走?」
「師叔祖把劍留給了我,把傘留給了陳長生,現在我們兩個人都來了,便等於他來了。」
秋山君把劍插入舊傘的柄里。
沒有任何聲音,仿佛這劍本來就是這傘的一部分。
見傘如見人。
……
……
陳長生再次進入老宅的時候,發現羅布已經走了,但那把傘還在。
看着那把舊傘,他沉默了會兒,心想確實比蘇離前輩強,沒有把傘拿走。
「你要汶水城的一個時辰,我給你。」
唐老太爺看着他面無表情說道:「但是不能用國教的人,只能用我唐家的人。」
因為當年的那份約定,他答應了陳長生的請求,但很明顯他不可能任由國教的教士在唐家各房的宅院裏搜索,更不可能允許國教的騎兵在汶水城裏橫衝直撞,這是唐家的底線。
問題在於,無論是陳長生還是國教里別的大人物都不了解唐家各房的具體情況,就算在唐老太爺的命令下,唐家的力量表面上都聽從他們的調配,又如何能夠保證唐家的人真的願意出力?
總而言之,用唐家的人查唐家的事,這怎麼看都很荒謬,甚至可笑。
但唐老太爺絕對不會再做任何讓步了。
陳長生說道:「汶水城的這一個時辰不用給我。」
唐老太爺說道:「那要給誰?」
陳長生說道:「我有一個朋友。」
唐老太爺的眼睛眯了起來。
陳長生看着他說道:「您曾經給過他二十年時間,現在連一個時辰都不願意給了嗎?」
……
……
唐家祠堂很老,和老宅一樣老,比京都皇宮還要老。
無論是每隔三年便會重新粉刷一次的白牆,還是每隔七年便會精修一次的黑檐,哪怕看着再如何暫新,也無法完全掩去磚縫檐片之間散發出來的那些古遠滄桑氣息。
祠堂里擺放着很多牌位,案上點着很多香燭,前方還有一個蒲團。
那個蒲團也很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的原因,坐在蒲團上的年輕人臉上也多了幾分滄桑感。
他臉上的鬍鬚長短不一,看着很亂,頭髮更亂,衣服也有些髒,可以用蓬頭垢面來形容。
他的眼睛以前很明亮,甚至鋒銳逼人,但現在已經盡數歸於死寂。
他的嘴唇還是那麼薄,然而曾經的刻薄與痛快,已經盡數歸於沉默。
被關進這裏後,他整整半年沒有說話。
空曠而幽靜的祠堂里,他的身影是那樣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