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多久，鬼師姑現身，然後主動和問天老祖離開了。」百里仇說道。

    聞聽此言，杜凡臉色驟然一沉，心中騰地一下冒出一團無名火。

    「寒千雪呢，問天老祖是否也把她帶走？」杜凡想起什麼，迫切問道。

    「那沒有，寒師姑如今仍在閉關當中，問天老祖並沒有打擾她……對了，問天老祖離開的時候，曾讓我轉告給師父一句話，還有鬼師姑，亦是如此。」

    「他們都說什麼了？」

    「問天老祖說：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是值得別人敬佩的，但也因此需要付出更多；

    鬼師姑說：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珍惜眼下，莫惹塵埃。」

    「啊！問天老祖，你欺人太甚！今天，我杜凡對天發誓，此生與你不死不休！」杜凡仰天大吼，一頭長髮無風自動，衣袍鼓脹，渾身氣勢陡然爆發，充滿了憤怒和殺機。

    到了這個時候，杜凡哪裏不知，問天老祖早就看破了鬼女的存在，並且判斷出了鬼女和自己的關係，他才會帶走鬼女，留下那句話，暗示他想要救人，就要拿東西去換。

    鬼女說給百里仇的那句話，同樣是暗示，她不想杜凡為了自己以身犯險，希望杜凡能夠珍惜現在的生活，不要招惹麻煩，還隱隱的表達了一種生無可戀的態度。

    半晌過後，杜凡收斂氣機，垂下頭顱，神色黯然。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千雪在前線閉關，我不該把鬼姑娘留在城中，我不該將你們捲入戰場，我最不該、最不能原諒的，是我的自以為是和狂妄無知，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可為什麼受傷害的總是那些我在乎的人，為什麼任憑我如何努力，前方總有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遮住了我的眼，也傷害了我在乎的人，我要怎麼做，我能怎麼做，誰可以告訴我……」

    「師父，徒弟沒用，不能幫您分憂。」百里仇低下頭，雙拳緊握，無比自責，到了現在，事情的來龍去脈足夠明朗，已經不需要猜測和推斷了。

    杜凡轉過頭看着百里仇，沉默片刻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仇，你立刻動身，去西南要塞，找到你姨娘，然後帶着她藉助那裏的秘密傳送陣，回歸棲霞宗。」

    說着他又取出兩對記憶符木，拋給百里仇，繼續吩咐道：「這兩對記憶符木你拿着，回到棲霞宗之後，各自捏碎一塊，現在就走。」

    「師父，我不走，我要與您並肩作戰……」

    「在問天老祖面前，為師之所以如此被動，實力不濟的確是一方面，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自身牽掛太多，你留在這裏，非但無法給我幫助，還會成為問天老祖要挾我的籌碼，趁着現在問天老祖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你趕緊走，離開這裏，回到棲霞宗，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便是對為師最大的幫助。」杜凡嚴肅開口。

    百里仇沉默，片刻後，他忽然躬下身，沖杜凡深深一拜。

    「師父，保重。」一語過後，百里仇當即化作一道驚虹破空而走。

    看了一眼百里仇漸行漸遠的遁光，杜凡身影一晃，直奔下方城池而去。

    ……

    寒千雪閉關之地，杜凡打開禁制，站在這裏，默默觀望，許久之後，一聲長嘆。

    「千雪，問天老祖若想動你，誰也攔不住，所以，我替你做了一個特別自私的決定，既然我沒有辦法護你周全，那我們就並肩作戰，生死與共，一如當年南宮秘境那般……你不答應，我就當你默認了，其實我知道的，無論我對你做什麼，你都不會怪我。」

    此時，寒千雪正在閉目打坐，她的眼睛仿佛動了一下，又仿佛沒動……

    「我會想辦法救出鬼姑娘，不負譚溪前輩生前所託，我也會把陳茹騙回棲霞宗，因為她是我這一生最不能辜負的人……我唯獨留下了你。」

    「沒想到有一天，我對得起所有人，卻對不起你……」

    一日後，杜凡離開七十號據點，往三營主城方向飛去。

    ……

    大半月後，杜凡回到三營住處。

    「夫君，雪兒那裏沒出什麼事吧，還有百里仇和鬼女姐姐，他們現在怎麼樣？」陳茹一見杜凡歸來，立刻迎上去問道。

    「都很好，看來那一日，柳前輩真把問天老祖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