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魏文魁 第十一章、天生猛將_頁2
。他套了半天的話,終於基本確定了史義跟氏家毫無關係,甚至連在街面兒上都從來沒有撞見過氏家的人,這才終於一塊石頭放心落地。
二人走到正午時分,終於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村落,經過詢問,原來此地恰在遼東半島的最南端,隔海相望,便是東萊。根據阿飛前一世的知識,應該在旅順、大連附近。
村民們指點,從此處沿着海岸往東北方向走去,大約半日的路程,便可抵達沓氏縣城,那裏有港有船,乘船可到東萊。
阿飛把包袱里那些才順到的銅錢掏出來,仔細數了數,共有普通五銖三十七枚,當五十的大泉十枚,總計五百三十七錢。這時代貨幣經濟還不發達,尤其偏遠地區,還習慣以貨易貨,所以單論貨幣的購買力算是比較強的,雖然近年來天災人禍不斷,糧食價錢翻倍地往上飈,阿飛就記得去年大半個幽州都歉收,一石谷漲價到兩千錢,好在今年又有所回落。估摸着這五百多錢讓他們兩人吃幾頓粗劣的乾飯,再乘一趟海船,應該綽綽有餘了吧。
當然還難免有些額外的開銷,因為兩人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海水泡爛,又被桅杆、碎木什麼的給劃得滿是口子,這個樣子完全沒法兒見人。阿飛包袱里倒是還有一套替換衣服,史義的行李可是徹底地歸了海洋。所以來到沓氏縣城以後,阿飛先花四十錢給史義買了一套還算乾淨的舊短衣。
史義朝他抱拳:「楊兄高義,他日必百倍還報!」阿飛心說反正這錢也不是我自己的,我只是借花獻佛而已,嘴裏卻謙讓說:「你我投契,何必言謝?楊某年未及冠,史兄不可再言楊兄如何,且呼某的名字即可。」
「豈敢,那史某便稱呼一聲改之賢弟了。」
兩人在沓氏又呆了一天,才終於花兩百錢蹭上了一條往東萊去的貨船,順風而行。從這裏到黃縣不過三百海里,而且途中還會經過很多島嶼,理論上不大可能再鬧夭蛾子的翻船事故了吧?
他倆並排躺坐在船舷邊談天說地,史義偶爾提到,自己跟東萊太守本是舊識,到時候可以去向太守打打秋風,湊點兒回鄉的盤費。阿飛低頭一琢磨,很快就要到青州了,東萊和北海兩郡就緊鄰着,千萬不要太小看了士大夫之間的串聯能力,有些話還是事先說清楚比較穩妥。
於是他突然跪下來,朝史義深深稽首:「小弟因有苦衷,對史兄有所隱瞞,還請史兄寬貸。」
史義一愣,急忙伸手攙扶:「改之何必如此?有話請講。」
阿飛揉揉眼睛,假裝悲悽地說道:「不瞞史兄,弟本不姓楊,楊過更是假名。弟家朝鮮,姓氏名勛字宏輔,先父曾任郡中督郵……」
他半真半假的摻和着說,自稱是得罪了太守張岐,張太守便派郡兵抄了氏家莊院,氏伊遇害,他本人——也即氏勛——孤身逃出,想要往北海去投靠親戚。此前因在樂浪境內,害怕被人認出來向太守告發,所以才編造了一個假名——「既已離開樂浪,得遇史兄,卻仍以假名相對,是某之罪也。」
一邊說着,他一邊微微側頭,小心地觀察史義臉上的表情。這時候最怕的就是史義一臉疑惑,問他:「氏勛我也認得,卻與你相貌不符。」好在類似表情始終沒有出現,那質問更無從談起,只是史義的面色變得越來越是奇怪,三分恍然,倒有七分象是慚愧。
等他基本上說完了,咽咽口水,史義突然朝後一縮身,然後跪倒在地就是一個響頭。
「史兄你這是何意啊?」
史義抬起頭來,一臉的愧疚,回答道:「改之……啊不,宏、宏輔真是誠實君子,倒教我慚愧無地。不敢相瞞,其實史義也是假名,愚兄避禍而走遼東,故此不敢以真名示人。你我雖然結識不久,卻投契如同故交,我若再不以真名相告,實非人也!」
「尊姓是?」
「某複姓太史,單名一個慈字,草字子義。」
我~去!阿飛差點兒就沒一跟頭翻出船去。
自己怎麼就那麼豬頭呢?見了對方那驚世駭俗的身手,就光聯想到什麼張飛、典韋、許褚了,怎麼就沒想到這位猛將兄!這可是單騎透重圍、北海救孔融,頭盔換手戟、神亭戰孫策的超級猛人啊!東吳要說最能打的,他能排前三有沒有!對啊,太史子義——史義、史義,姓名表字,早就透出兩個字來了嘛,自己怎麼會漿糊腦子,竟然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