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魏文魁 第二十九章、舌燦蓮花_頁2
給捅了,可見管亥治軍並不甚嚴,說不定面前這群黃巾兵里就有那麼一兩個狂熱分子,敢於不待大帥的吩咐,就長戟朝下一落,乾脆利落切下了自己的狗頭……那可怎麼辦!
想到這裏,不禁兩腿有點兒哆嗦。領自己來的黃巾兵還在催促:「快走!」是勛咽了一口唾沫,心說既然已經到這兒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子乾脆跟他們拼了吧!於是不進反退,同時冷笑道:「我恐怕是來錯地方了,這兒不是兵營,而是狗窩,只有狗洞才會這麼低矮!」
此話一出,附近的黃巾兵全都對他怒目而視,很明顯其中有幾個脾氣火爆的,當場就要抄傢伙上來放對。是勛正覺得後脖子越來越涼呢,好在又是那小羅莉來給解了圍——「是先生說得有道理,誰讓你們這麼玩兒的?都閃開了,快讓他去見我爹!」
是勛瞥了匆匆從帳內跑出來的小羅莉一眼,心說她這身高穿兵器門廊倒是毫無壓力啊……好姑娘,你又救我一回!你要是將來走投無路了就來找我吧,老子養你一輩子!當然啦,這話他也就是心裏想想,沒敢真的說出口來。
當下跟着管巳進了大帳,入帳前,就聽見管巳在自己耳邊低聲說:「我爹這兩天心情不好,氣兒不順,你多加小心吧。」是勛朝她感激地微微點頭,然後長吸一口氣,昂然而入。
雖說是主帥大帳,其實也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補丁,還開了幾道「天窗」沒來得及縫補,所以帳中是意料之外的相當敞亮。是勛進得帳來,抬眼觀瞧,只見帳內稀稀拉拉站着四五個黃巾賊,料來不是衛兵就是幕僚,管亥盤腿坐在正中間,身下不過一張草蓆,身前也並無几案。
見他進來,管亥冷冷地開口道:「你好大的膽子,莫非來下戰書的麼?」
「非也,非也,某此……」是勛搖頭晃腦的還想拽文,眼角瞟到管亥身後一人,貌似就是曾在復甑山上見過的那名「翻譯官」。文言句式固然比純白話要有氣勢得多,奈何管亥是個大老粗,壓根兒就聽不懂,這要再從翻譯嘴裏過一道,指不定變成什麼味兒了呢,還不如自己就用白話來說——所以他趕緊改口:
「那天在復甑山上,大帥饒了我的性命,又治好了我的啞病,所以我今天特來報恩,指點大帥一條生路。」
管亥一撇嘴:「卻也可笑,好象老子就要死了似的——哪個要你指路?!」
是勛豎起大拇指來朝身後一指:「瞧見我帶來的兵沒有?」
管亥「噹啷」一聲就把腰裏的環首刀給抽出來了,倒嚇得是勛一個哆嗦,不自禁地就倒退了兩步,又聽身後「哎呦」一聲,隨即一股大力在他腰後一搡——「你這混蛋!痛死我了……」卻原來是管巳跟將進來,卻被是勛給踩到了腳趾頭。
管巳這小羅莉年紀雖小,身量也矮,膂力卻絲毫也不遜色於成年的漢子,她這一搡,是勛朝前一個趔趄,「噔噔噔」幾步,差點兒就栽到管亥懷裏去了。管亥拔刀出鞘,倒過刀刃來,以刀背架住了他的胸口。如此一來,是勛努了一路的氣勢就此蕩然無存,但帳內的氣氛倒也變得比較輕鬆起來,再不似先前那般劍拔弩張。
「就這點兒膽子,這點兒力氣,還想來威嚇老子麼?」管亥緊咬着牙關憋住笑,「左右不過三五千的官兵,有膽子便來戰吧,老子又怎會怕了你們?!」
是勛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形,伸出左手來輕輕地把管亥手裏大刀推開兩分,然後擦一擦額頭的冷汗:「呵呵,令愛……你閨女的力氣倒是真大,我是個文士,不懂武功,有情可原,呵呵,有情可原……」
他長吸一口氣,終於定下了心神,這才回答管亥的問題:「那些並非普通的官兵,他們是平原兵,大帥在平原跟他們打過仗,是強是弱,心裏應該很清楚吧?」
管亥聞言,臉色「刷」的地就沉了下來。是勛一瞧有門兒——他這一路上是跟關羽沒說上幾句話,但閒得無聊,跟關羽麾下的隊將們可套了不少八卦出來,上從劉玄德最喜歡皮膚白的女人、關雲長同樣寡人有疾、張益德一頓飯吃四個人的量,下到軍中哪幾條漢子有龍陽之好、平原縣內哪家妓寨的婊子漂亮,幾乎就無所不知,當然對於平原軍和黃巾賊的幾場戰鬥,前因後果、勝負損失,也都一清二楚。他知道關、張統率的平原軍是很能打的,管亥的黃巾軍幾乎就沒在他們手底下討到過什麼便宜,此刻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