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

    也正是這些小野果，在這三天內，給灰幽靈提供了存活的所需營養。

    嘀嗒。

    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打落在了地板上。

    雅典娜的右手，狠狠抓住秀髮，拼命撕扯着，牙齒把嘴唇咬破。

    她，終於清醒。

    如果！！！

    時光再重來——

    雅典娜絕對會聽取灰幽靈的勸阻，穩坐戰皇神殿，先確保自己的絕對地位，在顧命大臣們的鼎立協助下，剷除所有不安定因素，再考慮該怎麼做，才能讓楊逍全家死光光。

    退一步來說。

    她在羅馬時聽取灰幽靈的勸阻，沒有對李驍施展小聰明，馬特烏斯等人就不會死。

    只要馬特烏斯等人還活着，就能和留守神殿的湯姆森等人，遙相呼應，確保雅典娜能安全退回主神山，和海德拉一方展開明爭暗鬥。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但絕不是當前除了灰幽靈，所有顧命大臣，都折戟沉沙的慘烈下場。

    「一切，都是我的錯。」

    「是我害了馬特烏斯，害了湯姆森，害了灰幽靈。」

    「更辜負了他對我的愛；他用了足足十五年，來培養我的心血。」

    「我其實，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我不但害死了那麼多人，眼看戰皇寶座就要被叛徒竊據。而且，我的軀體也被惡魔改變！」

    「我該死。」

    「我即便萬死，也難逃其罪！！」

    雅典娜暗中哭泣着，狠狠咒罵着自己，回頭看向了案幾。

    案几上有果盤。

    果盤裏，放着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雖然沒開刃，卻能輕鬆，刺破她的雪膚，扎進心臟。

    結束，這個既愚蠢，又醜陋的生命！！！

    雅典娜碧藍色的眸子，開始放光。

    比窗外剛冒頭的太陽，更亮。

    死亡！

    對她來說，是那樣的美好。

    代表着她純潔的愛情。

    當冰冷的刀子，即將狠狠刺破雪膚，扎進雅典娜的心臟，結束這條愚蠢且有醜陋的靈魂時，灰幽靈的聲音，從手機內傳來。

    依舊那樣苦澀，沙啞，卻帶着不服輸的韌性：「雅典娜，雖然當前情況對我們來說，很糟糕。但我們，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刀子，停在了半空。

    雅典娜抬手，輕輕掩上衣領，遮住了有着團團烏青色的雪域高原，輕聲：「我們的希望，在哪裏？」

    「第一，您還活着。」

    「第二，只要您還活着，就是主神山戰皇神殿上，永遠隨風飄揚的旗幟。隨時，都能號召外圍的忠心子弟，緊密團結在您的身邊！海德拉，也絕不敢在您還活着時，坐上那把椅子！」

    「關鍵是第三！我們可以尋求李驍的幫助！只要他肯答應，那就可以借用他的六道精騎，保護您在眾目睽睽下，走上主神山。」

    灰幽靈的聲音里，鼓盪着希望：「當然，要想李驍幫我們，我們肯定要付出讓他滿意的代價。」

    「但我們當前，能動用的資金沒有多少。」

    「我們唯一能拿出來的，除了事後的承諾之外，就是我們和他成為朋友的真情。」

    灰幽靈輕聲說：「不過，前提是您得放棄，對他的仇恨。」

    我得付出讓他滿意的代價？

    我為了借用他的六道精騎，承諾給他當小老婆，算不算？

    真情？

    灰幽靈啊灰幽靈！

    你可知道，戰皇遺孀，你的義母雅典娜，已經被李無疆那個惡魔，在短短三天內，就被改變成最頂級的全自動了？

    哈，哈哈——

    雅典娜暗中狂笑，花枝亂顫，珠淚滾滾。

    不對！

    是淚如泉湧！！

    李驍真沒想到，男人在嚎哭時，也可以流這麼多的淚。

    也可以，發出母狼般的長嚎聲。

    幸虧，休息室的隔音效果相當不錯；當前又是上班高峰，外面路上車水馬龍的，不用擔心老陸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