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橫在心裏的那根刺卻始終沒有辦法拔出。

    自虐一般的。

    一次一次的在心上劃出一道口子，癒合，又劃開，又癒合。

    如此反覆自我折磨了幾年後，她都覺得自己已經潰爛得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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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謐的會客室里。

    26歲的閆禾穿着醫院發的病服，抬眸看向因為自己陷入回憶中的媽媽。

    鼻子一酸，霧氣瞬間掩蓋了所有的視線。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情緒好一點。

    勾着唇輕輕笑了笑：「媽媽怎麼可以這樣呢？」

    即便再怎麼忍耐。

    還是喜歡掉眼淚。

    只是再也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歇斯底里地想要得到一個安撫或者擁抱。

    「您讓我放在心上，所以我放在心上了，但是等我放在心上的時候，您卻又覺得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沒有做到百分百努力的時候，媽媽覺得不夠，覺得遠遠不夠。

    等她付出努力的時候，一句話就又把她之前的種種努力，都一併抹滅，一乾二淨，丁點都不剩。

    然後一遍一遍的，像是在否定她，斷了音樂這條路，回到家裏。

    什麼都可以過去的。

    媽媽也是第一次做媽媽，沒有經驗容易發脾氣，她能夠理解。

    每次都跟自己道歉了，也再沒有摔過東西。

    工作太忙了，顧不上她生病發燒，不記得她不愛吃魚了，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水果，她也可以理解。

    但是媽媽忘了與自己的約定。

    說好了要做一個最棒的音樂家，怎麼就變成玩玩了呢？

    以前可以勸說自己沒關係的事情也隨之變得嚴重起來。

    有關係的。

    都有關係。

    閆媽媽握着雙手，見她白皙的臉頰，鼻頭紅紅的，臉頰也紅紅的。

    可憐的模樣，仿佛以前小小的閆禾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也這樣哭。

    眼睛都發洪水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很安靜。

    然後自己就會乖乖擦掉眼淚。

    真的很像很像。

    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拿紙巾。

    卻像是被什麼定住了一樣，完全動彈不了。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寶寶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知道你心裏其實藏了這麼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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