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華彩 第一百六十章 病重
義忠親王服毒自盡,戴權與吳謙商議一番,後者徑直抄撿,前者立刻回宮稟報。
當日,吳謙自義忠王府內搜檢出密信九十三封,甲冑二十八件、火銃四十七杆。
轉過天來,新晉都察院御使詹崇彈劾義忠親王私結黨羽、妄蓄大志、圖謀造反等十四項大罪,政和帝大怒,下旨三司徹查義忠親王案。
已是九月,嚴希堯本待秋闈一了,便藥朝着新黨遞刀子,不料卻又被此事絆住。這等大案要案,政和帝自是要交與信重之人主辦,刑部左侍郎嚴希堯領了欽差,不得不暫且擱置與新黨惡鬥,轉而為聖人徹查此案。
此事自是與李惟儉無關,他如今到底年歲還小,方才過了秋闈,還不曾入仕,再有能為,嚴希堯也不會這會子便讓你領銜辦事。
於是乎李惟儉閒暇下來,每日家與嚴奉楨研究膠乳配比,隔三差五出去與實學士子相聚。此番各地趕赴京師的實學秀才將近兩千人,內中不過八十人能過秋闈,餘下的參差不齊,李惟儉刻意結交,暗中觀量得用之人。
不拘是留在身邊兒做幫手,還是謀劃着入得軍中為炮兵軍官,都有大用。
轉天就到了九月初二,這日李惟儉不到未時便回了榮國府。
方才回得自家小院兒,迎出來的紅玉便道:「四爺,今兒聽柳嫂子說嘴,說是寶二爺身邊兒的茗煙在私學裏好一通鬧呢。」
「嗯?」
「後來惹了寶二爺生氣,聽說金榮後來還給秦家大爺磕了頭呢。」
電視劇里有這一遭?想不起來了,李惟儉也沒當回事。施施然往裏走,說道:「還有旁的嗎?」
紅玉囁嚅一陣,待李惟儉回首看過來,這才低聲說道:「聽說東府里的秦大奶奶又病了呢。」
秦可卿又病了?這為的又是哪一遭啊?
他這邊廂暗自思量,另一邊廂,金榮的姑姑聽了其母小話,氣呼呼去尋了尤氏說嘴,又因着賈珍留飯,頓時覺得得了臉面,便將告狀一事丟去了爪哇國。
略略盤桓,這才告辭而去。
其人一走,賈珍便問:「她來做什麼?」
尤氏便道:「倒沒說什麼。一進來的時候,臉上倒像有些着了惱的氣色似的,及說了半天話,又提起媳婦這病,她倒漸漸的氣色平定了。你又叫讓她吃飯,她聽見媳婦這麼病,也不好意思只管坐着,又說了幾句閒話兒就去了,倒沒有求什麼事。
如今且說媳婦這病,你到哪裏尋個好大夫來給她瞧瞧要緊,可別耽誤了!現今咱們家走的這群大夫,那裏要得,一個個都是聽着人的口氣兒,人怎麼說,他也添幾句文話兒說一遍。可倒殷勤得很,三四個人一日輪流着,倒有四五遍來看脈。他們大家商量着立個方子,吃了也不見效,倒弄得一日換四五遍衣裳,坐起來見大夫,其實於病人無益。」
賈珍說道:「可是!這孩子也胡塗,何必脫脫換換的,倘或了涼,更添一層病,那還了得!衣裳任憑是什麼好的,可又值什麼!孩子的身子要緊,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什麼。
我正進來要告訴伱:方才馮紫英來看我,他見我有些抑鬱之色,問我是怎麼了。我才告訴他說,媳婦忽然身子有好大的不爽快,因為不得個好太醫,斷不透是喜是病,又不知有妨礙無妨礙,所以我這兩日心裏着實着急。
馮紫英因說起他有一個幼時從學的先生,姓張名友士,學問最淵博的,更兼醫理極深,且能斷人的生死。今年是上京給他兒子來捐官,現在他家住着呢。
這麼看來,竟是合該媳婦的病在他手裏除災,亦未可知。我即刻差人拿我的名帖請去了。今日倘或天晚了不能來,明日想必一定來。況且馮紫英又即刻回家,親自去求他,務必叫他來瞧瞧。等這個張先生來瞧了再說罷。」
尤氏聽了,心中甚喜。正要開口,就聽賈珍又道:「是了,上回儉兄弟那大蒜素,媳婦吃了好似頗為得用。回頭兒你再去求一些,說不得媳婦吃了就大愈了。」
尤氏應下,這才道:「後日是太爺的壽日,到底怎麼辦?」
賈珍便說起後日安排來,因心中顧慮着秦可卿的病,是以賈珍並不曾留心尤氏時不時露出來的喜色。
換做李惟儉在此,定會心下狐疑。賈珍與秦可卿扒灰之事人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