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次真的死了，我都不知道以後該如何活着了。」

    心裏的懊悔幾乎將贏素吞沒，可他的面上依舊是平靜的。

    「我還……」他還曾經以為岳西是為了謀一個位份去主動勾引他……

    「睡不着。」蜷在狐裘斗篷里的贏素輕聲說道：「你說，我怎麼就把她們姐妹弄混了呢？」

    「素，你睡一會兒吧。」馬車裏只坐着贏素和贏緋兩個人。望着贏素白的過分的面容，贏緋終於有些擔心了。

    一架寬敞的穩穩地走在落了雪的路上，走的並不快。

    第一場雪過後只停了半天第二場雪便跟着到了，似乎比頭場雪下的更大。

    ……

    「朕要出宮，你來安排。」片刻的死寂之後，贏素平靜地說道。

    「不知所蹤。」贏緋據實答道。

    「我娘子呢？」他走到贏緋面前並不看那奏摺，而是直視着贏緋的眼睛問道。

    贏素的身子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一縷鮮血順着他的唇角緩緩地溢了出來……

    贏緋抬手將摺子雙手遞了過去：「行宮失火，具體死傷人數不詳……」

    「……」贏素緊張的望着他。

    贏緋艱難的張了嘴。

    「陛下……」

    說着話，贏素眼中兩顆大大的淚珠兒已經撲簌簌地滑落下來，落在自己的腳面上，他吸了吸鼻子，伸手接過贏緋地來的布巾拭了下眼淚，哽咽着說道：「看看我的鞋子呢？快點給我找來，我娘子說了，不許赤足站在地上的……」

    「現在可好，要把老東西從府里騙出來可說比登天還難了，我得找她好好算賬去……」

    說完不等贏緋回答贏素便赤足下了地，他氣哼哼的噘着嘴說道：「我要讓她賠！好不容易把韓其從相府里哄出來，咱們還沒有收網，我家娘子就出來啦！她就是那麼沉不住氣，我都和她說好了兩個月的嗎，那日明明還不到兩個月呢！」

    「我娘子厲不厲害？」他忽然抬了頭眼中波光流動：「我們籌劃了那麼多年的計劃居然被她一下子就毀掉了，你說，她是不是我命里的冤家？」

    贏素勾唇一笑，腦子裏都是岳西決絕離去事的影子：「你的嫁妝老子也還了，從此再見只是路人！」

    十月十五，她生辰的時候正是約了自己回去吃飯的，那天，她一定早就想好了要和自己說很多很多話吧……

    贏素也低頭了說不出話來，胸口的血液又翻湧起來，他的口中已經漫上了腥鹹的味道。

    「她還說，會和陛下好好談談，把所有的這些都告訴陛下您的。」

    「行宮裏還有十多條性命，娘娘捨不得放下……」

    「嗯。說下去。」顯然，贏緋稱呼岳西為『娘娘』是讓贏素非常滿意的。

    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是……娘娘不許我說……」贏緋低了頭，說得很小聲，他有種自己背叛了岳西的感覺。

    裕仁皇太后不管走到哪裏身上帶着的香氣都是能熏得人喘不上氣來的，因此她想要無聲無息地進來偷聽一場兒子與贏緋的私房話都難。

    「不用看了。」贏素掀了被子慢慢地坐了起來：「我母后出去了。」

    贏緋悠地回頭往身後望去：「陛下！」

    「贏緋。」贏素一把甩開他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低聲說道：「我想不明白啊，岳西就是韓月夕這件事你為何不對朕實話實說呢？」

    贏緋低了頭想笑，強忍了片刻才說道：「不管如何這方子先用幾日，然後……」

    贏素依舊是搖頭：「這些藥都那麼回事，朕自己就是大夫，雖然比你的醫術稍遜，但總也算是個好大夫了。朕的身子如何，朕心裏明白的很，不過是捱日子罷了……」

    「微臣昨日給陛下開的方子，陛下用了覺着可有好些？」贏緋小聲問道。

    躺在床榻上的贏素虛弱無力的微微搖頭卻比不在開口，仿佛連說話都懶得。

    贏緋側身坐在榻前的矮凳上，一手為他把脈一邊說道：「總躺着不行，陛下要起了走動走動才好，躺久了，會氣血受阻，好人都會生出病來。」

    贏素一聽這話馬上躺倒，自己把被子拽起蓋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朕不能多說話，只要多說幾句便會覺得胸悶氣短，氣息不濟，整日裏只想昏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