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晉 第四十八章 徒勞_頁2
。南宅副管事李徽和幾名護院當晚察知有異,便跟蹤偷盜糧食的賊寇,最終找到了屯糧之處。李徽率領護院幾人發動襲擊,擒獲馬鳴及其餘幾名盜賊,擊殺數名。昨夜李徽回來向我稟報了此事。我已然連夜派人前往將糧食運回來。我想,一會糧車便要到了。家主,這便是東湖莊園失火案的全部經過。」
顧謙從袖中取出了馬鳴等人的口供,遞向顧淳。顧淳沒有伸手去接,此時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顧謙一大早便來到明戒堂等在這裏。因為他已經掌握了全部的證據,查明了事情的經過。
顧淳杵着拐杖走向韓庸,沉聲喝道:「韓庸,這一切都是真的麼?」
韓庸顫抖着趴在地上磕頭道:「不是真的,老奴沒有做這些事,都是李徽還有東翁他們串通陷害於我。都是他們陷害我啊,家主明鑑啊。」
顧淳苦笑道:「這種時候,你還能抵賴麼?你當老夫不明是非麼?韓庸,你太讓老夫失望了啊。」
韓庸顫聲哭泣,趴在地上顫抖。突然,他猛然抬頭,指着李徽罵道:「李徽,你這狗奴才,我上了你的當了。我被你騙了。你假裝無所事事,實際上是在讓我放鬆警惕,引誘我上鈎是麼?」
李徽冷笑道:「韓庸,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蠢,怪得了誰?一個月前我便奉東翁之命核查莊田賬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敢動手。只能說你賊膽包天,咎由自取。」
「可賬目上毫無問題,你是怎麼生出懷疑的?」韓庸咬牙怒道。
李徽冷聲道:「正因為賬上毫無破綻,這才是最大的破綻。顧家四處莊園,田畝眾多,糧食物資進出頻繁,數目龐大繁雜。如此豪族,莊田賬目總有些出入。可是查勘之後發現,所有莊園賬目分毫不差,這怎麼可能?這叫做掩耳盜鈴,欲蓋彌彰。於是我便從車行入手,查找從顧家莊園裝運糧食的記錄,沒想到居然被我找到了賬面上沒有記錄出倉的幾筆。也得知了一個叫馬鳴的傢伙替你將這些糧食運往義興郡。我便順藤摸瓜去了趟義興郡,不但找到了宋記糧鋪,還在義興郡打聽到了馬鳴的身份。更打聽到了你韓先生原來早年也是義興郡人。嘿嘿,這不是巧了麼?」
韓庸頹然癱在地上,喃喃自語道:「疏忽,疏忽啊。車行的記錄該當銷毀才是。馬鳴你這蠢貨,你怎麼不小心些?」
馬鳴啐了他一口鮮血,罵道:「狗雜種,你又沒交代我。」
韓庸不再搭理馬鳴,轉頭對李徽道:「你何時去的義興郡?我怎不知?我可是派人盯着你的。」
李徽冷笑道:「你派的人是不是孟老六?嘿嘿,他聽你的還是聽東翁的?我發現他在我家宅左近晃悠,便稟報東翁。東翁叫他去問話,他便全交代了,說是你派他盯住我,一舉一動都向他稟報的。我便將計就計,告病三日前往義興郡,你從孟老六口中得到的稟報是不是說我三天都沒出家門?呵呵。」
韓庸怒罵道:「狗奴才,這個狗奴才。居然騙我。」
李徽沉聲道:「得知了這一切之後,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繼續偷糧食。你每年秋收都會偷一批糧食,在入倉過秤的時候串通盧方他們,事後分些油水給他們堵住嘴巴。然後賬目便可抹平。我預料你今年也會這麼做。於是便請求東翁派我去參與秋收,好抓你現行。沒想到,你膽大包天,今年居然偷盜五千石糧食,還放火燒倉,倒是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韓庸低聲喃喃怒罵,突然問道:「我想知道,你那晚為何沒有被迷倒?那酒中我放了兩包曼陀散,足夠讓你們昏睡八九個時辰的,為何你們卻能半夜醒來?我親眼看着你們喝下去的。」
李徽大笑道:「很簡單,我們喝的酒里壓根沒有曼陀散。孟老六將那壇酒掉包了。可笑你還故意裝醉,給你自己先斟了一碗酒之後打翻了我們的酒罈子,好毫無痕跡的命人將下了藥的酒拿進來給我們喝。還費盡心機的買了黃酒來給大伙兒喝,不但是黃酒後勁大,而且黃酒可以掩蓋下了藥之後的顏色。曼陀散入酒泛黃,正好不易察覺是不是?韓先生,你可是費盡心機啊。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
韓庸瞠目半晌,終於長長嘆了口氣,點頭道:「我認栽了,遇到你算我倒霉。你比我高明,我認栽。」
李徽冷笑兩聲,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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