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是啊，這就好

    等到妖怪死傷了大半，選擇撤離時，喚雷符也消散在了空中。樂筆趣 m.lebiqu.com

    滿地的妖怪屍體，渾身血污的周離試圖讓岑姝幫忙沖洗一下身子。一旁的雲白白貼心地幫周離擦拭着眼角的污漬，目不轉睛，聚精會神。

    岑姝有些煩躁地看着手裏被血漬沾染了一頁的書籍，揮揮手，示意周離不要煩她。黑貓則在小溪旁不斷洗涮着自己的身體，一甩一甩，好不愜意。

    朱淺雲和唐莞倚靠在一起，唐莞沒敢在方才施展出她的靈，只能一直用毒霧和銀針拖延。而朱淺雲作為人形態恐虐暴龍，地上殘留身體少於三分之一的都是她的傑作。

    過了不知多久，諸葛清和周離並肩而立。二人看着不遠處半跪着的千戶，默契地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注視着。

    「他還活着嗎？」

    良久，周離問道。

    「一口氣。」

    諸葛清輕聲道：「僅有的一口氣了。」

    「沒想到，千戶的善與惡，都是他自己。」

    「那還是妖怪贏罷，別折磨千戶了。」

    虎符咒沒有分離出他的善與惡，或者說，他的腦海就是唯一的戰場。從始至終，千戶都是在與自己廝殺着。

    千戶的軀體突然抖了抖。

    侯珏走到千戶身邊，盤腿坐了下去，開口問道。

    「誰贏了？」

    有的，只有一個神色瘋癲，狂笑不已，時不時化為半妖的怪物。而這個怪物卻又會變得沉穩冷漠，堅硬如鐵。

    侯珏從來都沒有出手，他只是站在了千戶的身後，默默地看着千戶在自言自語。

    身後的侯珏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但卻被一旁的郭凌蘊攔住了。郭凌蘊看向他，輕輕搖了搖頭。

    有的，只有一個不斷毆打着自己。一個瘋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身軀，卻又不停癒合的瘋子。

    周離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怪不得，他告訴我說，誰也幫不了他。」

    「百無一用。」

    這，就是一切的一切。

    一旁的唐莞心有餘悸道。

    「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嗎？」

    他緩緩躺倒在地，任由溪水沖刷着他的身體。千戶沒有感覺自己重生，也沒有感覺如釋重負。相反，他突然發現，自己肩膀上的東西更沉了。

    周離開口問道：「誰贏了我就獎勵他金蛇蠱解毒套餐。」

    「你還會記得你吃過多少饅頭嗎？」

    千戶緩緩睜開雙眼，沒有弒殺的猩紅，也沒有妖異的紫色。有的，只是一如既往平靜的眼眸。

    從頭到尾，都沒有巨大的蠍子妖，也沒有瘋狂的左無用。

    是的，灘涂上沒有龐大的蠍妖，只有那如焦炭的男人半跪在碎石上。

    從一開始，千戶就開始在不斷地毆打着自己。他也會突然化身蠍子妖，瘋狂地撕扯着他的身軀。而當侯珏突然出現，和郭凌蘊一起站在了千戶的身後時，千戶突然開始變得穩定了起來。他開始喃喃自語，總是說些聽不懂的話語。而到了最後，千戶掏出了喚雷符，全部貼在了自己的身上，將其引爆。

    千戶苦澀地問道。

    「一百六十五個啊，我吃米飯的，怎麼了？」

    侯珏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千戶沉默了。

    「對不起，這些日子麻煩你了。」

    嘆了口氣，千戶開口道：「麻煩你陪我玩這場拙劣的過家家了。」

    「還好。」

    侯珏撓了撓頭，似笑非笑道：「該說不說，你要是真去當一個父親，你還挺稱職的。至少那段日子裏，我覺得你還算不錯。」

    「那我還當你爹？」

    「滾。」

    侯珏毫不客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戶笑了，笑的很是釋然，也很悲哀。

    「真是，想起來比想不起來還要可怕。」

    搖了搖頭，千戶苦笑道：「贖罪贖罪，已經犯下的罪過，只能贖，不能彌補。我剛才就在想，如果我也死了，左無用這個人從世界上消失了，是不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不會。」

    侯珏冷漠地說道：「殺了那麼多的人，做了那麼多的孽，死對你而言就是最輕的懲罰。」

    「所以啊，左不能和我給自己找了個最可怕的刑法。」

    輕輕伸出手，拍了拍胸口，左千戶呢喃似地輕聲道：

    「用一具名為道德的枷鎖，套在我的脖子上，讓我永遠為這贖不完的罪奉獻我的一切。」

    「最後，我會在萬人唾棄之中，迎接我的死亡。」

    「這麼悲觀？」

    侯珏挑了挑眉，問道。

    「這不是悲觀。」

    搖搖頭，左千戶平靜道：「相反，這是我的幸運。」

    「是左無用這個人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幸運。」

    「太好了，又來了個帕魯。」

    周離看着不遠處下定決心的千戶，欣慰道：「又有勞動力可以壓榨了。」

    「雖然一如既往的聽不懂你說的爛梗，但是這次感覺你的惡意變濃烈了。」

    一旁的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