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沉吟至今 223.雷娜塔_頁2
的罌粟花。」零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路明非一直覺得她和楚子航有點像,心裏藏着莫大的憤怒與恐懼,肩膀上背負着常人不能想像的東西,卻又恪守着某個不為人知的承諾。
這樣的人理應疲憊,疲憊得不想說太多的話。
「被那個人帶着離開福利院的時候他說會把我送回爸爸媽媽的身邊,可到了莫斯科我們發現我的爸爸媽媽並不是什麼好人」零猶豫了一下,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了,路明非仍垂着眼帘傾聽。
「他說我的媽媽熱衷於混跡在當時莫斯科的上層圈子裏,是個蕩婦,我的爸爸則是個酒鬼,如果我回到他們身邊可能會被逼去賣淫。」
他們站在人潮中不知道似乎不知道何去何從,卻又從容不迫,路明非又點燃一支煙,剛吸了一口便覺察手中一空,原來是被零接了去。
在男人愕然的眼神中女孩學着他的模樣吸煙入肺,兩秒鐘後劇烈地咳嗽起來。
路明非輕笑兩聲拍拍零的背。
「我想說的是,哪怕有的人與你血濃於水,可你們天生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留在他身邊也並沒有好的結局,就像我和我的爸爸媽媽。我並不為他們的死感到悲哀,因為爸爸在科學院的工作就是靠着把我賣去西伯利亞得到的。」零踮起腳尖為路明非掃去肩頭落下的煙灰,像是拂去冬日的積雪,她的睫毛長而彎,美麗的眼睛若隱若現,
「可是命運總不會讓我們一直孤獨一直絕望,總有人會和你互相誓言永不背離,這份誓言直到死亡的盡頭,應以萬年為約。」
她的聲音堅定,一時間像是刀劍鏗鏘,表情也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拂去煙灰後零就凝視路明非的眼睛。
可忽然那雙眸子中以堅強堆砌的甲冑在此刻破了防。
因為路明非摸了摸她的頭髮,並不像是撫摸夏彌和繪梨衣時對愛着的女孩的溫柔,倒像揉一隻小貓的腦袋。
白金色的眸子裏如嚴冬的冰面解凍,泛起細微的漣漪,零並沒有反抗,好像並不覺得奇怪,他們理所應當是如今這樣的相處。
人來人往中路明非大聲笑起來,許多人都駐足側目,他笑完之後拍拍零的肩膀,「看你十四五歲的樣子,說起話來倒像是我們那個哲學老師。」他說。
零低下頭,沒有說話,路明非領着她穿越人海。「謝謝你安慰我,有些事情其實我早都釋懷了。」他說。
很久以前路明非還抱有某種奢望,他希望自己能被嬸嬸認可,他知道嬸嬸不喜歡他,可那畢竟是他的家人。
後來他知道了,嬸嬸從沒有把他當做家人也永遠不會把他當做家人,他路明非就該孤獨地離開那個公寓。
有的人就是這樣,故鄉承載不了他的肉體,就像遠方擁抱不了他的靈魂。
其實路明非想說的話還蠻多的,他原本就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雖然如今已經學會了偽裝,可零始終是他能敞開心扉的那個人。
但最終路明非也什麼都沒說,今夜零與他分享的秘密已經夠多了,不需要他再分享些自己的秘密來作為陪襯。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零突然問。路明非說:「好些年了吧,讀高中的時候,那時候才楚子航經常嚇唬我說我會得肺癌。」
「混血種不會得癌症。」零皺了皺眉,「不過你抽煙的時候很酷。」
路明非愣住了,他停止腳步,看向依舊挎着的那個冷冰冰的姑娘,隨後忽然伸出另一隻手翻轉過來用手背去貼近她的額頭。
「何方孽畜,膽敢奪舍王女殿下!」路明非輕聲調笑。
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幾秒鐘後:「哈哈。」
「我知道那是個很冷的冷笑話,可你也太敷衍了吧。」
「那我應該捧腹大笑嗎?」
「也不至於」路明非略感尷尬。
「我很喜歡清秀的男人,俄式的抽煙也很加分。」零忽然說,她這麼說的時候面不改色,但路明非分明看到小魔鬼出現在他們的身邊衝着零做鬼臉。
「什麼叫俄式抽煙?」路明非眼角抽搐沒有去看小魔鬼,可那小子不依不饒又拿出畫筆來作勢要在零那張嬌俏的臉蛋上作畫。
「俄國男人們抽煙的時候會很沉靜,也很酷,因為抽煙是他們思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