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白川泉來不及詢問對方的身份，突然明白了什麼般愣住了。

    「如果你覺得有所矛盾，那麼只能是細節的解釋不對。」

    細節……不對勁……

    從白川泉的立場來看，恐怕最不對勁的，便是保拉·柯艾略表現出的態度和……白川泉如今的處境。

    南美女人展示出一副避之不及身上帶禍的姿態，視一無所知的白川泉如瘟神。

    事實上，並非如此。白川泉此刻和同在拍賣大廳的所有乘客並無區別，內心不安但表面仍是努力追逐着脫困的辦法。

    並不知曉保拉·柯艾略拉離友人的詳細緣由，白川泉只能簡單從已經得知的信息入手。

    「如果是細節的問題……不同尋常的事物的出現……」白川泉抬眼，剛剛好撞入男人注視自己的目光之中，瞳孔清澈真摯，「那麼，你為什麼會和我說這樣的話兒？」

    「亞瑟·道爾，一名推理家罷了。」男人說，「一個紳士無法坐視如此多名女士陷入困境。」

    他翹起嘴角溫文穩重地說，白川泉卻從其中察覺到某種殘酷的光芒。

    比起亞瑟·道爾提出的理由，白川泉反而懷疑若是他覺得眼前的境遇相當有趣——具有挑戰性——更為恰當。

    那是一種與大眾截然不同、缺乏同理心的目光。

    就像食草動物面前路過了不同食譜的生物，天然察覺的危險感。

    「啊，這樣麼，」白川泉說，露出似乎不好意思的神情，抿了抿唇，「具體事情我已經了解了。多謝道爾先生的指點。」

    「只是枯燥生活的一個提示，算不上道謝。」

    亞瑟·道爾說。

    「感謝是必要的，畢竟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道爾先生這樣的人，而且，」白川泉眨眨眼說，「也許我們並不只有一次交道。要是最後有結果了，我們離開了這趟航線，也是道爾先生你的功勞。」

    「抱歉——」亞瑟·道爾灰色的眼瞳微眯，拖長了第一個單詞的尾音，開口就是大不列顛人們刻入骨髓的「sorry」，「感激毫無意義。」

    「既然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麼，為什麼不去做呢？」亞瑟·道爾說，「要是你不知道如何行動……」

    「還是自殺吧。……省力多了。」

    藍色眼瞳的年輕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兒，張開嘴又閉上，咽下了想說的話兒。亞瑟·道爾知道對方在說話時在打什麼算盤，想想看，隱約明白有人盯上了自己但不知道對方所求，恰好面前有人似乎比本人更早察覺發生了什麼，不正好是很好的求助對象？

    可惜，這一次，亞瑟·道爾沒有興致摻和這場私人訂製的鬧劇，哪怕他的想法總是變化無常，白川泉的反應可讓他生不起興趣。

    世間的一切就像根鏈條，瞧見其中一環，便可察覺本質。

    英國佬的刻薄不愧是刻板印象……和巴黎人的冷漠一樣。

    想起阿蒂爾·蘭波曾對自己說過的一些私人評價，白川泉忍不住想。

    垂下眼，手指輕敲身旁的座椅，白川泉開口：「有人盯上了我。」

    「最為離奇的表象只能作為線索。」

    「大廳里所有人失蹤的異能力似乎匪夷所思，可如果幕後的人只在意我，他們想要限制的人也只有我，那麼，不管是《蒂斯科爾尼亞號》還是船主所謂的——在那個聲音里提及的——眾神宴會，都不是重點。」

    「多個目的一起完成是不矛盾的。」

    「啊，等等——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柯艾略小姐會說血霧在我身上升起了！」剎那間閃過念頭，白川泉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思維宮殿串聯線索而浮現的猜測居然有很大可能是真相。

    「是因為，一開始，我在島上……而不是船上麼？《蒂斯科爾尼亞號》上舉辦拍賣會的的世界環遊航線四年舉辦一次，世界重疊現象那個世界的時間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