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密密麻麻的小船，速度太快，連火炮都打不準的。

    一旦讓他們靠近，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會直接放火，將蘇曳的船隊付之一炬。

    而一旦蘇曳新軍落水，那就完全陷入被動，因為他們不是專門的水師，大多是北方人，不擅長水性，落水就意味着被殺。

    但是

    這些太平軍水師，註定要倒霉了，不可能複製他們曾經消滅湘軍水師的輝煌。

    蘇曳三千名新軍，人手一支先進步槍。

    這種遠距離作戰，是最擅長的。

    太平軍這些水師小船作為火炮的目標，那確實很難打中。

    但作為步槍的目標，那就很容易了。

    況且，太平軍水師上的這些士兵，有那麼擁擠，更加容易瞄準。

    「砰砰砰砰」

    蘇曳新軍，不斷瞄準，不斷開火。

    太平軍這些快船上的士兵，一個個斃命。

    太平軍快船這邊的士兵，開始射箭反擊，開始用火槍反擊。

    但是在這種戰場環境之內，他們註定不是蘇曳新軍的對手。

    成片成片的傷亡！

    一時間，整個江面上，戰火沖天。

    「轟轟轟轟」

    一枚枚炮彈，划過天際。

    不遠處，就是長江堤壩。

    很多炮彈，直接在堤壩上爆炸。

    蘇曳大聲下令，火炮瞄準，儘量避開長江堤壩。

    太平軍水師，發起了一波又一波衝鋒。

    但是沒有用的。

    根本沖不過蘇曳新軍的彈幕。

    雙方都在傷亡。

    但是，顯然太平軍水師的傷亡更大。

    這支太平軍水師是石達開的，原本是要從鄱陽湖會天京的，沒有想到迎面撞上了蘇曳的船隊。

    掛着清妖的旗幟，而且還沒有戰船，這是千載難度的機會啊，哪怕劫掠也能發一筆橫財。

    所以，太平軍水師主將，立刻二話不說開打。

    打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後，發現這支清妖的船隊竟然這麼難打，傷亡越來越大。

    不能再打下去了，還要回師天京呢，那邊還有重要任務呢。

    於是，這個太平軍水師主將讓幾十人大吼道：「你們去打哪裏？」

    蘇曳不由得一愕。

    然後就想起了歷史上，石達開幾次都對九江的林啟榮見死不救，頓時明白了。

    於是，他讓幾十人也跟着大聲高呼：「打九江！打九江！」

    果然，對方聽說打九江之後。

    僅僅片刻之後，就鳴金收兵了。

    艹，伱們太平軍內部也真夠團結的，現在就開始見死不救了。

    接着，這支太平軍的水師主力開始撤退。

    蘇曳也不阻攔，雙方很默契地停火了。

    這一場遭遇戰，儘管意想不到，但蘇曳新軍還是獲得勝利。

    大約半個時辰後，這支太平軍水師主力，就已經退走十幾里了。

    一開始還充滿戒備，等拉開足夠的距離後，直接全速前進，朝着天京方向而去。

    很快，他們就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

    副帥王世清長長鬆了一口氣，然後朝着蘇曳道：「大帥，這石達開為人也不怎麼樣啊。」

    蘇曳道：「是啊。」

    太平天國的幾個王中，論全面能力，石達開算出類拔萃的。

    但此人瞻前顧後，私心之重，也是少有。

    所以他脫離天國後，戰鬥力頓時大減。

    …

    而此時九江戰場，已經完全白熱化了。

    雙方都殺紅了眼睛。

    城牆上，都被鮮血染紅了。

    城牆下的屍體，不計其數。

    湘軍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衝鋒了。

    他們很猛，好幾次衝上了城頭。

    但是，不管衝上去多少次，全部被殺光，全部被推回來。

    李續賓渾身浴血，來到沈葆楨身邊道：「沈大人，不能打了，不能再打了。」

    「不是弟兄們不夠勇敢，而是絕不可能打下來的。」

    「這群發逆是瘋的，徹底瘋的，完全不怕死，甚至恨不得自己找死。」

    「他們的眼睛和常人都不一樣了。」

    「蘇曳想打，就讓他打吧，我絕不相信，蘇曳靠着三千人能打下來。」

    沈葆楨看着遍體的屍體，看着城牆上到處都是鮮血。

    湘軍幾個巨頭中，唯獨他對打九江最為執着。

    因為他是九江知府，兼江西按察使。

    這個九江知府，他做了好幾年了，卻從來都沒有真正擁有過九江，甚至都沒有進過九江城。

    不甘心啊！

    而且這次傷亡了這麼多，依舊沒有拿下九江城。

    他是要負責任的。

    曾國藩不在，胡林翼不管，所以這次攻打九江，完全是他自己的主張。

    儘管皇帝那邊肯定不會追責，但是在湘軍內部，是要追責的。

    但是毫無疑問，現在九江肯定是打不下來了。

    本來想要截胡蘇曳，奪下九江。

    現在看來！

    賠了夫人又折兵。

    儘管萬分不甘，但沈葆楨還是下令。

    「退兵！」

    「退兵！」

    接着，鳴金收兵！

    剩下一萬多湘軍，開始潮水一般撤退。

    這一戰有多少傷亡？

    不知道，三千？四千？

    算是這兩年來，傷亡最大的一次。

    然而，見到湘軍退兵。城頭上的太平軍沒有任何歡呼，而是靜靜地望着。

    他們的目光，反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