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明末 第二百二十六章:潰圍_頁2
放下,向着他們直衝而來。
清軍大陣越發的急切,前排的刀盾兵弓着身軀快速的跑動着,後排的甲兵皆是紛紛放平手中的長槍和刀兵,齊聲吶喊迎着漢中軍的大陣發起了衝鋒,深藍色的直線在曠野之上演變成了曲線。
轉瞬之間,深藍色的洪流便已是撞上了席捲而來的赤潮,在山呼海嘯的喊殺聲中,兩軍已經是越過了中間的間隔短兵相接在了一起。
兩股鐵流迎面對撞,一瞬之間便已經是激起了無數的血浪,腥臭的血腥味一瞬間瀰漫的到處都是。
無論古今還是中外,槍兵基本都是冷兵器時代近戰的主角。
不比於難練的刀盾,練出一名合格的槍兵要簡單的多。
而且一杆長槍和一百杆長槍並非是簡單的加減法,隨着槍兵的增多,量變也可以產生質變。
當長槍兵結成大陣,對手要想打破,往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漢中軍的前陣幾乎都是長槍兵,而清軍之中也有為數不少的槍兵。
不過清軍是發起進攻的一方,前陣大部分人都還是手持着刀盾。
很多時候兩軍接陣,是槍陣之間的相互絞殺,看哪一方能夠頂住傷亡堅持不潰。
但是刀盾也可以破槍陣,長槍的優勢在於長,但是長槍的劣勢也是在於長。
只要刀盾兵能夠衝到近前,在任何一個地方打開缺口,一陣長槍方陣很快便會支離破碎。
明軍佔據數量優勢,並且騎兵的數量極多,眼下自四面八方合圍而來。
四面合圍,是絕境。
想要絕處逢生,那麼就要趁着尚未合圍之時,搶先擊破一路。
薩爾滸之戰他們便是這麼勝的。
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
只要先破一路,便可以大減敵軍士氣。
夫戰,勇氣也。
膽氣一失,其戰必敗。
每一次他們只要擊破了一陣明軍,其餘的明軍便會爭相恐後逃命,或是畏懼不前保存實力。
明軍的將校麾下能打的就是家丁,手中的家丁打沒了,官也就做到頭了。
作為明軍的對手,他們再了解不過了。
號角急鳴,戰鼓通通,兩方大陣被沖得陣勢大亂,兩軍的將校皆是高聲的呼喊着維持着軍陣。
朵朵赤紅的浪花在潮水之中不斷的泛起,刀劍的入肉聲、鈍器的錘骨聲還有悽厲的慘叫連綿不絕。
鋒利的順刀和尖銳的長槍不斷的收割着人的性命。
一名身穿着布面鐵甲的清軍刀盾兵壓低身形躲過了一杆直刺而來的長槍,而後弓着身軀欺身上前。
而後用左手盾牌的上沿頂起另外一杆長槍的槍桿,右手的順刀貼靠在前方最後一根長槍的槍頭,順推着快步向前。
清軍刀盾兵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他們打老了仗,刀盾破陣對於他們來說駕輕就熟。
那清軍刀盾手神色猙獰着往前,破陣選鋒,此戰的首功已經是被他收入了囊中!
一般這個時候,明軍的長槍兵心理的防線基本就已經崩潰了。
只要趁勢殺入軍陣之中,明軍的長槍兵就會在轉瞬之間土崩瓦解。
只是……他的願景很快便落在了空處。
就在他向前剛剛踏出一步之時,一杆長槍如毒蛇一般探出,狠狠的刺向他的胸口。
那清軍的刀盾手眼疾手快,收回了盾牌護住了胸口。
刺耳的響聲乍然響起,巨大的力道帶着那清軍刀盾手手中的盾牌的身形一歪,還未等其做出多少的反應,另外一杆長槍便又已是襲擊而來。
鋒利的槍頭迎面刺來,直接洞穿着那清軍刀盾手脖頸上的護項,刺入了那清軍的咽喉。
清軍的甲兵沖陣,幾乎都要遭到數隻兵器攻擊,就算是運氣好能沖近的,也會被後陣的下馬步戰的遼騎給解決。
漢中軍的軍陣之中,密密麻麻的長槍不斷的刺出收回,長達一丈四尺的長槍組成的槍陣阻擋住了清軍大陣的沖勢。
明軍的制式長槍大部分是一丈二尺五寸,漢中衛的軍器局生產的長槍是一丈四尺,長了一尺五寸。
一寸長一寸強,更長的長槍在作戰的時候更為有利,但是對於士兵的素質和技藝的要求卻是更高。
同樣的情形在陣線的各處之上不斷的上演,槍陣之所以難破,正是因為當長槍兵聚集在一起之後組成槍陣,不僅第一排的軍兵可以使用長槍攻擊,第二排、第三排、甚至是第四排第五排的槍兵也可以參與進攻和防守。
不過多排槍兵之間的協同,需要長久的鍛煉,還有大量的實戰,否則一旦遇上老練的刀盾兵只怕是轉瞬之間便會被擊潰。
而陳望麾下的漢中軍,他們最不缺的便是鍛煉和實戰。
雖說面對清軍和面對流寇完全是兩個極端,但是長久以來的訓練還是讓他們擋下了清軍第一波攻勢。
槍刺入肉聲、金戈碰撞聲、鐵甲刺響聲不絕於耳,雙方陣線之中不斷有人倒下,兩軍陣前死者相籍、傷者遍野,流淌的鮮血在草地之上匯聚成一股股的溪流,向着低洼之處不斷的匯聚。
長達約一百多步的戰場之上,雙方的軍陣絞殺在一起,猶如一座巨大的絞肉機一般,不斷的收割着雙方士兵的性命。
清軍中陣,查蘇喀神色陰沉的望着前陣的方向。
從一開始明軍發起衝鋒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一戰只怕是很難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