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關殷即將回歸。

    此刻，珠鉉卻是願意浪費寶貴的時間給林天。

    十目珠鉉相信，自己已經是誠意無比。

    一切只看林天自己。

    如今，世間安靜了下來。

    而林天卻是靜靜佇立着，一言不發。

    半空之中，血花凝固在冷意之中，來自十目的烈光照耀之下，一襲黑衣的林天更加奪目。

    戰場之上，所有人動作都是凝固了起來。

    他們緊張着，絕望着，卻又想着林天會如何回答。

    唯有林天身後，沛凝的眼裏流出了兩行清淚。

    她無法動彈，只能看着此刻的林天。

    她知曉當初在聖劫時，那個願意將傳送核心讓給步笙希的林天會如何選擇。

    可是，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東西。

    悲傷與無助激盪於心底。

    明明，在剛才才說過，自己可以保護對方的。

    明明，自己手裏就有靈器可以避免林天遇到如此困境。

    可是，自己卻是無法使用。

    就像是一粒砂石緩緩落入湖底，望着湖面傳來的湛藍與寧靜，自己卻要永遠的沉落湖底。

    她很掙扎，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絕望是最悲傷的。

    或許，多年之後依舊會記得如今的場景，記得自己的無助。

    整個人族，都好像安靜下來。

    珠鉉自然沒有能力將整個人族凍結。

    但那城市之間，鄉野之內，無數人的動作都停滯了下來。

    他們看不清，卻是聽得見。

    他們就算等待或許也不知道結果。

    但就這般停滯。

    外族都知曉林天的崢嶸，唯有人族卻在一次次的質疑與嫉妒。

    這一刻，十目珠鉉的邀請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臉。

    以至於，他們此刻的的確確在擔憂，在慌張，在恐慌。

    如果林天選擇了妖族會如何，如果林天拒絕了又會如何？

    這就是一個千古難題，如今陳列在所有人的面前。

    只是，時間安靜下來。

    滴答滴答

    燕京，一家庭院，水滴自房檐上流下來。

    顧裳穿着一席睡衣，呆呆的看着天。

    林天殺了顧青，殺了顧禮，害了一整個顧家。

    而她不恨林天。

    她此刻低沉着眼眸，眼裏卻有淚水閃爍着。

    青城。

    一棟居民樓里。

    鄭磊站在窗邊，眼裏浮現猙獰與憤怒。

    但更多的，是無助。

    …

    燕京軍武。

    步笙希出現在半空之上，這一刻抱緊了手，嬌軀輕顫着。

    「為什麼？」

    她輕聲開口。

    在問。

    在問人族，也在問自己。

    極北。

    一座冰雪城堡內。

    身穿一身白裙宛若冰雪公主一般的冰婧玥呆呆望着人族的另一個盡頭。

    城堡前的雪地上。

    冰仇意這一刻攥緊了拳頭。

    刺啦啦

    冰婧玥伸出纖細而白皙的手，絲絲湛藍之光於素手之間流淌着。

    「我感受到了你。」

    「果然」

    冰婧玥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卻是哭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比擁有第二個【荒古雷道】的她更加了解那人呢？

    去妖族？

    不去妖族？

    不！

    他從未考慮。

    他的體內，雷霆在奔涌，欲要最後一戰。

    「你為何不說話？」

    十目珠鉉的聲音響徹，這一刻蘊含冷意。

    只是林天，依舊看着他，神色平靜。

    「你覺得我不夠誠意？」

    林天搖了搖頭。

    「你」

    十目珠鉉有些詫異，有些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