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 鄞郡雪_頁2
。」
「等?公子本來就體弱,再凍下去舊疾復發,怎麼辦?前段日子病才稍好些,去了趟琵琶山,回來又是一場高熱,」,臻娘一邊說着,一邊用鉗子撥旺炭火,「實在不行給老夫人去信要些銀子,雖說家裏敗落,可公子是老夫人唯一血脈,只要公子開口,老夫人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夏雲鶴揉揉額,覺得有些悶,打發臻娘出去,她捂着頭想了想,覺得臻娘說的不錯,夏家再落魄,百十兩總能拿得出來,便提筆擬了一封信,求着老夫人再寄些銀子,桃溪那邊的情況怎樣,她不知道,她只祈禱老夫人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心情還不錯,大手一揮,准了她請求。
寫完信,她揉揉凍僵的手指,正巧三娘披着襖,打着哈欠從外間進來,看見桌上寫壞的紙張,說道,「公子昨兒病才好,也不多歇歇,起這麼早?外面可開始飄雪了,冷得厲害。」
夏雲鶴勉強笑着道:「橫豎睡不着。」說着,起身將寫壞的紙張撕成碎片,扔進炭盆里燒了。
三娘笑嘻嘻指着自己烏黑的眼圈,道,「熬了幾晚上,我還困呢,既然公子沒什麼事,我再去眯一會兒。」說完,哈欠連天。臻娘因為要忙白日的活計,夜裏上燈的事都交給三娘,這幾天夏雲鶴生病,也是三娘整夜整夜守着。
夏雲鶴瞧了瞧窗紙上黑乎乎的影子,知道天還未亮,笑着應了一聲,打發三娘出去。
她重新看向桌上那枚短箭,敲了敲腦袋,思考究竟是誰殺了漆雕微?
思索良久,實在想不出來,便起身走到門邊,隨手挑開帘子,一股冷氣凍得她一激靈,細小的雪花從空中飄落,院中石磨盤上落了薄薄一層白沙。
夏雲鶴往手中哈了口氣,扭身退回房中,重新鑽回被中,臻娘掀了帘子進來,只見她手上端了一小碗熱湯,將小碗歇在炕沿,說道,「公子,喝碗參湯。」
她正愁得發慌,接過碗淺淺抿了一口,向臻娘詢問,「臻娘,你說殺了漆雕微的是戎人還是楚人?」
臻娘道:「戎人如何?楚人如何?我都不關心,公子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滿意足了。不管公子要查哪裏的人,病懨懨的總不好。」
見與臻娘說不通,夏雲鶴指了指桌上,「我給母親寫了信,等天亮送去驛館。」
臻娘應了一聲,收起信件,看到那枚短箭,好奇之餘,隨口說道,「這不是袖箭嗎?」
夏雲鶴一愣,見三娘認識,便問,「你覺得用這種袖箭的是戎人?還是楚人?」
「袖箭哪裏人都用得,像這支這麼粗糙的,很明顯不是楚地的東西,說不定是塞外那些戎人仿製。」
「所以殺漆雕微的是戎人?」夏雲鶴皺起眉頭,可是是誰把消息泄露給戎人的?
「那也說不定?如果是楚人私造的也有可能。」臻娘笑着道。
「哎——」夏雲鶴長嘆一口氣,仰脖喝完薑湯,腦中快速過了一遍琵琶山上的幾人,嘴裏念叨,「張素、傅三爺、鄭冕,嘖,鄭冕,鄭先生」
念着鄭冕的名字,她心中咯噔一下,想起當初柳嶸山欲殺鄭冕一家,口中念了幾遍柳嶸山,夏雲鶴心道:難道是柳嶸山探聽到消息,勾結北戎暗探,殺了漆雕微?若那刺客看見鄭冕活着,回去通報鄭先生豈不危險?
她面色一變,握緊臻娘手腕。
臻娘駭了一下,問道,「公子,怎麼了?」
「去叫三爺過來!」
雪已經不下了,夏雲鶴捧着熱茶坐在書案後面。
臻娘端來一盤冒着熱氣的板栗酥,傅三爺風塵僕僕從外面進來,隨意抹了兩把臉,抓了兩個板栗酥狼吞虎咽塞進肚裏。
「公子,喚我前來有什麼事?」
夏雲鶴道:「鄭先生之前被柳嶸山派人追殺,你怎麼會把人弄到山裏去?」
傅三爺舔了舔嘴唇,道,「他來的第一天住在客棧,夜裏就有狼頭刺青的北戎探子摸進來,見此,我只能先把他秘密帶出城,戎人沒了消息,消停了些日子,我去上都城的時候,托夏昭兄弟多照拂鄭冕,回來時,正碰上戎人對峙幾人,便聯手殺了個乾淨,結束後,夏兄弟告訴我,這是第三波戎人了,思前想後,我連夜送鄭先生去了琵琶山。山高林密,這些探子一時半會找不到。」
夏雲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