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冬天還是冷的，雖然沒有零下，但也冷風入骨。

    許妍坐在車裏，看着窗外的風景。

    他什麼時候回來呢？

    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厲總，今天約了孕檢。」張斌看了眼時間，他總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噹噹。

    「好」

    許妍點頭，靠在車窗上，沉默不語。

    剛開始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許妍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是害怕，因為有之前生小寶和夏夏的陰影在。可另一方面卻又興奮和期待，因為這一次有顧臣彥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從抽血確認hcg到一次次查翻倍，因為有顧臣彥在，許妍心裏是緊張又甜蜜的。

    可現在，一個人的體檢，一個人去醫院。

    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睡在冰冷且沒有靈魂的大床上。

    「妍妍，我愛你」

    腦海中始終都是顧臣彥的那句我愛你。

    我想你了。

    許妍在心裏默默回應。

    「下雪了。」

    車子停穩在海城醫院的停車場，張斌下車驚訝的開口。

    海城很少下雪的，就算是下雪也是雨夾雪，落在地上雪花就融化了，像是在下冰渣渣。

    可今天，枝頭居然存雪了。

    許妍下了車，抬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突然發現她也不是那麼喜歡下雪天了。

    因為她曾經在雪天見過光，後來沒了光的雪天，她就不再喜歡了。

    顧臣彥真的挺殘忍的，帶她看過那場雪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想過那年許琛帶她看過的雪了。

    可現在，許妍看雪是他，看花是他，看路也是他。

    「孕酮太低了，胎心胎芽都還可以，保胎吧。」做完b超，醫生跟許妍交代了幾句。「厲小姐，您最近一定要休息好，一定不能生氣或者受什麼刺激。」

    許妍點頭。「好。」

    「這個時候你需要陪伴。」醫生小心翼翼的開口。

    海城幾乎都知道顧臣彥出事了，作為許妍的主治醫生，肯定也是清楚的。

    許妍沒說話。

    陪伴？

    她生夏夏和小寶的時候，也沒有人陪伴。

    張斌站在許妍身後，小聲開口。「好的醫生，我們會注意的。」

    「最好需要孩子的父親陪伴，現在孩子的胎心發育不是很好，我們還得配合基因檢查，因為第一個孩子身體是有些問題的，厲小姐你也患有先天性心臟問題保險起見」醫生試探的說着。

    海城人都知道顧臣彥出事，但沒人傳出顧臣彥是生是死。

    配合做檢查，這是父親的責任。

    是對孕婦負責，也是對孩子負責。

    許妍手指慢慢握緊，深吸了口氣。「如果檢查發現孩子有問題呢」

    她害怕了。

    「那我們站在優生優育的角度出發，建議」醫生後面的話沒說出口。

    「如果決定放棄這個孩子，需要孩子的父親簽字，最好讓他過來一趟，我們需要將事情跟他說清楚。」醫生很誠懇開口。

    許妍知道她是站在對病人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的角度出發。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決定孩子的去留，如果真的有問題我一個人，可以做決定。」許妍低頭，死死握着雙手。

    她不想，失去這個孩子。

    「我們儘量保住這個孩子，畢竟這也只是有風險的概率，並不是說孩子一定有問題。」醫生小聲安慰。

    許妍點頭起身，身形有些不穩。

    如果顧臣彥在該多好。

    在她一個人無助的時候，更需要顧臣彥陪在左右。

    「別怕，不會有事的。」張斌緊張的安慰許妍。

    許妍站在走廊里，眼前有些發黑。

    「厲總」張斌心疼的扶着許妍。

    許妍沒說話，慢慢蹲在地上。

    如果，孩子也出事了，她該怎麼辦？

    診室。

    醫生起身走到門口往外左右看了一眼，緊張的關上門，手指發抖的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