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真的有點大條了。

    趙旭不復剛剛的行動，開始警惕地望着這片漆黑無法直視的虛空。

    沒有半點實物存在，如果不適應這種幽閉的空間，不到一天半天就會發瘋。

    可是趙旭，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能夠告訴我原因麼？」趙旭提問。

    祈願術，堪稱亞瑟最為沒有限制，但是也是限制得最大的法術。

    曾經在上古時代的祈願術，毫無禁忌，威力取決於法師的能力而言，因此給整個亞瑟的穩定運行，包括魔網的穩定，造成過不少問題。

    尤其出現過兩位法師的願望一樣，可一個成功一個不成功。

    甚至同一個法師，在同一天施展，緊緊挨着的兩個相同願望的祈願術，都出了岔子。

    這時的「祈願術」，既是一塊無比美味能夠獲取超額利益的蛋糕。

    也是一個一點就爆炸的火藥桶。

    除了神靈的「祈願術」，在神力加持下，是真真切切，能夠實現「保守有限願望」，並且無法干涉到「神力」的祈願術之外。

    亞瑟的法師，施展祈願術，那都是膽戰心驚，苦苦思索言辭才敢施展的，就這樣還不保證效果。

    進賭場賭命一樣。

    所以後面魔法女神才下了旨意，給祈願術明確出若干的「安全使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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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超過安全使用方式的「願望」，一概不作保證。

    而這些安全方式，便是在於它們已經被女神的神力圈禁，不會再被這天地之間的意志所曲解。

    其他的過分願望，都會被世界意志所曲解。

    剛剛這祈願之地的行為，顯然就是在「曲解」趙旭的願望。

    他想要把對方送離開這片區域。

    可那巨牛魔的「送走」卻是送去死亡。

    那自然包括樂另一點。

    他要把自己「送走」，也有可能遇到相同的場面？

    「我可以問問，這裏是深淵的哪一層麼？」趙旭現在也變得謹慎起來，不復剛剛隨意浪的心態。

    「這便是你的願望麼？」

    忽然間，這祈願之地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饒了個彎子，反問起趙旭。

    這？

    趙旭不禁額頭冒出冷汗。

    對方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他，你準備好了哦，我現在要開始曲解你的意思了。

    一個脫口而出的「是」，硬生生地被趙旭壓會肚子裏。

    果然位面，有了意志之後都很狡猾。

    瞬間，趙旭腦海里靈光閃過。

    他直接說道，「我要拉克絲出現在我的面前。」

    出現在面前，是一個很保守的抉擇，而對方能夠曲解的，則是哪一個「拉克絲」而已。

    但通過這個方式，趙旭卻可以慢慢縮小範圍，明確這祈願之地的能力界限。

    足夠的情報，才是一位法師能夠施展身手的舞台。

    然而，這祈願之地卻是驟然爆發出轟鳴聲響，仿佛那上空具有無數雲層，正在轟雷大作，炸裂虛空。

    許久過後，它才傳來一句。

    「很抱歉，這個願望無法實現。」

    「為什麼？」趙旭當即脫口而出，也顧不得自己會遭遇的風險。

    因為這是一個完全超脫他意料的回答。

    這片祈願之地，明明能夠曲解實現，卻沒有這麼做？

    不過數秒，這片神秘的地方，便籠罩着難以看清的疑雲，深深地籠罩着趙旭。

    「因為對方此刻還沒有從深淵之中凝聚出來。」

    嗯？

    無法。

    從深淵。

    凝聚出來！

    作為一位失去記憶的「拉克絲」，本質上也是深淵的一部分？

    慢慢地，趙旭的雙耳開始響起曾經所聆聽到的深邃歌謠，仿佛刻立於遠古石板之上，只有最古老的典籍才會提到他們。

    緩緩地，趙旭便聽了出來。

    這段神秘的歌謠，是在傳唱着整個深淵出現的歷史！

    包括那不同惡魔種族的交替，如何從最初的奧比斯魔變成今日的塔那厘惡魔主宰深淵。

    不。

    隨着歌謠聲音遞進，一道道代表着深淵至遠古流傳下來的秘密，逐個在趙旭的耳邊轟炸開來。

    甚至他覺得自己聽了這些，能不能夠活着離開深淵，都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大哥。

    他就是來深淵刷刷屬性，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拉克絲，然後帶回家而已。

    他可是絲毫沒有摻和深淵這團渾水的意思。

    不是塔那厘惡魔主導了深淵。

    而是深淵選擇了塔那厘。

    這便是歌謠告訴他的意思，順帶着，也告訴他整個深淵的發展過程里，無數看似惡魔們奮力刻苦的因素。

    幕後都是深淵意志的蹤跡。

    包括那道第四層大深淵為何出現！

    包括諸多深淵領主的來歷！

    包括那位蛛後羅絲，並非被精靈主神柯瑞隆轉化為塔那厘惡魔，而是她被放逐後，自願向深淵立誓而臣服，最終獲得垂青的機會。

    換而言之，深淵的這盤棋，到底為了什麼？

    最終，趙旭的臉色慢慢變得冰冷而漠然。

    他望着這片祈願之地，問道。

    「這時為了什麼？」

    「為了深淵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