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變得猙獰無比，眼神卻無比的暢快。

    藏了十幾年的秘密，壓抑許久的情感在這一刻終於宣洩了出來。

    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被殺死，對方既然沒有直接殺了自己，說明還有利用價值，能繼續苟活一段時間。

    說不定還會成為刺向林鈞舟的利劍！

    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努力活着……

    或許是為了那個撲在自己身上，哪怕被掐的面部發青，還在說要努力活下去的女人！

    她抬起頭，臉上浮現清冷的笑容，問道：

    「你要我做……」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眼前三個倉鼠腦袋的怪物已經消失不見，房間裏空蕩蕩的，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

    這一刻，哪怕是林芮也分不清……

    自己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導致幻覺，

    直到身後的一陣冷風吹來，她下意識地回頭，卻看到那落地窗前，多出了一個男人，靜靜地注視着她。

    身披土黃色長袍，無風自起，緩緩地飄蕩，上面爬滿了大量神秘的黃昏咒文，如同活物一般在衣袍之上爬行、蠕動，但下一刻又轉瞬消失。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他身上，如同蒙上了一層迷霧，仿佛從古老歲月中走出的先知，漠然地注視着人世的一切。

    正是讓林家莊園破滅、無數族人死去的元兇——日暮大祭司！

    他抬起頭，目光注視林芮，讓她有種一切都被看穿，在這個男人面前，任何秘密都無法隱藏。

    就在林芮心中滋生恐懼情緒的時候，卻看到他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掌，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想獲得向林鈞舟復仇的力量嗎？」

    「想！」林芮果斷地點了點頭，倒不是因為仇恨林鈞舟，而是說其餘答案都會被直接抹殺！

    「很好！」

    陸羽化身的日暮大祭司滿意地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

    「跪下，爬過來！」

    林芮如遭雷擊，神色變化不斷。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星灣林家的少主，繁育之月追求的聖子，怎麼能像狗一樣……

    她很想和對方直接拼了，但最終，她深吸了一口氣，彎下腰，趴在地上。

    她，不甘心死！

    而且其他人說可以動搖萬古巨頭，她根本不信，但眼前這個男人……

    說不定真的可以！

    懷着這種期待，林芮爬了過去，每前行一段距離，能夠感覺到無與倫比的恥辱籠罩着自己。

    哪怕是死亡，都沒有這種感覺更尖銳！

    每爬一段距離，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明明幾米的距離，她卻花了一分鐘才爬到，來到了日暮大主教的腳下，想要俯首為大主教清理鞋子上的污穢，卻被衣袍之下躥出的黃昏光觸瞬間捆縛，舉在了半空之中。

    這一刻，林芮鬆了一口氣，心中卻有種淡淡的失落。

    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那隻蒼白的手指點在了眉心，一股龐大的靈魂信息湧入了腦海之中，不斷地衝擊着理智，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喃喃道：

    「以星代月……萬物均衡……誕生……星月泰坦！」

    這一刻，林芮甚至是忘記了痛苦，神色從呆滯一點點變為了狂喜，開始笑了起來，眼淚開始滑落。

    這個計劃一旦達成，她不僅不用死，還能讓林鈞舟付出血的代價！

    對於這種政治動物，殺了他是不夠的，反而是一種解脫，你要讓他在距離成功近在咫尺的瞬間，將他終生理想戳破。

    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哈哈哈哈哈……」

    僅僅是想到那個畫面，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陸羽靜靜地看着這一幕，之前的舉動自然不是因為他癖好奇怪，而是因為眼前這傢伙太能忍了。

    剛出生時可以不算，從她學習人類知識開始，就已經給自己套上了一層面具，連林鈞舟這樣的梟雄都被欺騙了十幾年。

    接下來的計劃中，陸羽無法給她種下任何手段，不然絕對會被林家先祖發現，直接導致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