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車已經走出了三里地，顧盼瑞跟爹一起坐在車外，他擔心出錯，身心緊繃着駕馬。

    顧雲庭則看在眼裏，懸着的心落下了。

    家裏一切的好，孩子們各學本事，他也能安心回去幹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徒生出一種失落感。

    家裏似乎越來越不需要他的感覺。

    「等你一發工錢，我們就把老二的束脩交了，趕緊送去讀書才好。」

    張大人那邊，林菱不大確定會不會出其他的么蛾子。

    「好，還有半個月。」

    這才早上，就感覺到車內悶熱得不行，等到了中午只會更熱。

    他試圖阻止，但只是一想，接着就讓林菱幫忙，二人抬了兩張桌子擺到了大門口，又搬了四根椅子，五根長凳。

    不算貴。

    只是兩邊都要錢，她還得在想想辦法才行。

    林菱沒有說什麼，掀開了車簾看向了遠方冒出來的太陽。

    小男孩的頭髮已經結垢，身上的衣服也是縫縫補補，只是這麼看，就知道孩子生活不好。

    他們才坐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已經有人圍了過來。

    「那很好啊，劉姐，小民在學堂束脩多少？」林菱想問問，家裏還有個老三呢。

    「掛義診。」

    她眼中都是感激。

    邊說，她邊找了一根繩子，在孩子眼前纏繞，晃動，孩子都沒有一點反應。

    林菱拉着小四就走。

    「一年是三兩。」

    本想趕着楊文開門前到藥堂，結果她到的時候，楊文就已經把門全打開，甚至在抓藥了。

    林菱是肯定句。

    「有時候他也不愛動，不跟別人玩，就自己發呆，也不愛笑。」

    「怎麼沒看到小民？」林菱環視了一圈，以往都跟在劉招娣身邊的孩子不見身影。

    馬車也坐不了那麼多人，顧雲庭沒有假客氣，讓老大繼續駕馬車。

    林菱跟小四走進屋子裏坐下，劉招娣就端了茶上來。

    就是不收錢。

    她現在就是繡坊里的雜活都干，雖然累，卻樂在其中。

    林菱抬頭看了一眼天，確定時間還來得及，才叫上小四一起進去。

    只是三個字，楊文如同晴天霹靂：「師傅？」

    「三歲，一個多月了，就老是這麼盯着人不說話，有時候碰到他還一直哭一直喊，怎麼哄不消停，一直到哭累，哭睡着。」

    她聽說過林菱會治病，在百民堂，但一直不願意信任，現在來到了百民堂，免費的，她可以試一試。

    發嫂說着，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把男孩抱到了膝蓋上，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林菱。

    現在的日子越來越艱難，來抓藥的人也明顯減少了一半，若不是得吃藥吊着一條命，他們恐怕也不會來吃的，再這麼下去，藥堂的生意恐怕

    楊文掛了一塊旗幟出來，上面紅底黑字赫然寫着：義診。

    可她又接了些零散的，好幾個繡娘里，她覺得李五娘是最聽話的，最合適。

    劉招娣聞言喜上眉梢：「送去學堂了，鎮上開了一家學堂，束脩不貴，我跟余娘子借的。」

    孩子不太對勁。

    「聽她的，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幾歲了？」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五.一二六

    要是再乾旱下去，不曉得是一番什麼景象，她看到了在走路的幾道身影。

    林菱趕緊過去幫忙。

    「這次繡活完了後，會有零零散散的繡活，你看看你兒媳婦要不要做，按數量結工錢，可以拿回家裏做，不多。」

    一對夫妻牽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男人背着的背簍里，是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才半個時辰，就全抓完了。

    顧雲庭早有打算，但這錢他還是自己拿去交算了，以防萬一。

    楊文愁容滿面，越來越不愛笑了，甚至沒有了之前打雞血要學習的衝勁，看到柳大夫下樓，他沒有動，只是壓低了聲音說：「師傅，近來藥賣得少，問診的病人也少，存銀已經沒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