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腳不沾地，身上環繞着一層淡淡佛光，雙手合十，慢慢走到程堂身前，目光猶如嬰兒，帶着與世無爭的純淨：「程家主，彌勒安在？」

    程堂直到現在還沒有看清空寧的模樣！

    空寧身上散發的佛光，隔絕了程堂的視線，周圍光線仿佛也受到嚴重影響，形成非常扭曲的奇異景象，看上去像是脫離了現實世界，成為一方獨立的小天地！

    「在，在！」程堂揉了揉眼睛，立刻伸手入懷，取出那隻手掌大小的碧玉彌勒佛像，雙手捧着遞到空寧面前，滿臉恭敬：「大師，按照咱們的約定，碧玉彌勒送給大師，大師為我程家出手一次，剿滅大敵，從此兩清！」

    空寧接過碧玉彌勒，往胸口袈裟里輕輕一塞，像是直接消失，看不出任何鼓脹！

    「空寧師兄！」霍叢雲也快步跑了過來，先是躬身行禮，而後轉身伸手指着王銳，滿臉凶光：「他就是王銳，把我的修為打廢，轟碎了我的丹田！」

    空寧緩緩點頭，目光慢慢移動，落在了王銳身上。

    王銳也在看着他。

    四目對視！

    兩人的目光隔空交匯，沒有絲毫煙火氣，也沒有任何殺氣，就像是普通人隨隨便便的對視一眼，周圍空氣卻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氣浪漣漪，爆出了一團直徑好幾米的圓形氣爆環！

    「阿彌陀佛。」空寧微微躬身，聲音半蒼老半年輕，猶如黃鐘大呂：「施主不是俗人，何必大開殺戒？出家人慈悲為懷，卻也有降魔手段，今日老僧欠下程家人情，只能以手段償還，如果施主願意就此退去，老僧或可不必殺戮，請施主三思！」

    慈悲為懷？

    王銳笑了！

    「請問大師，什麼是慈悲？」王銳神色一正，字字鏗鏘：「口口聲聲說慈悲，做的卻是助紂為虐的惡事，這就是慈悲？」

    空寧雙手合十，緩緩搖頭：「老僧不知道什麼是助紂為虐，但施主方才問我什麼是慈悲，老僧認為，施主放下屠刀便是行善，立地成佛便是慈悲，敢問小施主，老僧說的對否？」

    「這叫慈悲？」王銳伸手，遠遠指着程堂，聲音宛如雷霆：「程家為惡，欺壓民眾，害了多少人？我不滅程家，民眾不得安寧，我不出手，程家還要作惡多久？今天程家覆滅，民眾歡呼，這才是大慈悲！」

    空寧沉默片刻，輕聲開口：「施主有慧根，有大智慧，但老僧欠下人情，不得不還，施主若不肯離開，老僧也只能做一次怒目金剛，送施主歸西！」

    「欠人情必須還，不欠不就行了？」王銳指了指空寧胸口，嘴角一翹：「大師，你好像動了貪念啊，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