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她的親戚們嘴上雖然沒說，可看她的眼神中卻充滿了鄙夷和嫌棄。

    可眼前這個男生的眼睛卻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絲毫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我爸是個賭鬼，家裏的房子被他賣了錢拿去賭了，欠了一屁股賬後便沒了蹤影，半年前，我媽查出了尿毒症。」

    方瑾短短几句話中，透着心酸和絕望，以及一絲麻木。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浮現出幾分執着，「我…不想讓我媽死」

    就在這時，護士拿出一張清單遞了過來，「在上面簽個字就可以了。」

    「好。」

    簽完字，林默看了一眼方瑾，指了指不遠處的步梯間。

    方瑾會意。

    兩人來到步梯間的窗前，林默看了眼方瑾肩上的包，「有煙嗎？」

    方瑾有些意外，「你還會抽煙？」

    「以前經常抽，很久沒抽了。」

    方瑾點頭，從包中拿出煙，遞給林默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

    點上火，林默猛吸一口，記憶中的味道瀰漫在口中。

    他看着樓下神色匆匆的人們，「別看不起自己，也不要嫌棄自己，至少，你用自己的辦法在給你媽續命。」

    方瑾深吸一口，吞雲吐霧間慘澹一笑，「我的人生已經完了，現在就是苟活而已。」

    「對了，卡給你。」

    林默看了一眼方瑾，並沒有接，「卡是撿的。」

    方瑾面露詫異，隨後笑了起來，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她的眼中浮現出幾分好奇，「你應該不是被那個女孩包養的吧？」

    「哦？」

    林默眉頭一挑，「為什麼這麼說？」

    方瑾只是說道：「看着不太像，那個女孩太漂亮了。」

    林默半開玩笑道：「這麼說來，是我不配了？」

    方瑾愕然，「你這種聊天方式，很難交到朋友。」

    林默瀟灑地吐了個煙圈，「朋友不在多，在精。」

    方瑾沉默數秒，「你和那女孩到底是不是」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嘛。」

    「我就知道。」

    林默的回答讓方瑾再次笑了起來，接下來，兩人沒有再交流什麼。

    並肩站立抽完煙後，方瑾揚了揚手中的熱水壺，「我該走了。」

    「等等。」

    剛轉過身去的方瑾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看去，「還有事？」

    林默上下打量了方瑾一番，從屁兜里掏出一張剛才寫的紙條，「遇到就是緣分，你打這個電話報我名字，對方會給你一份不錯的工作，至少不會比你現在掙的少。」

    方瑾遲疑了下，不過，當她注意到林默從始至終都保持清澈的眼神時，默默接過紙條，「謝謝。」

    「再等一下。」

    林默又一次叫住了想要離開的方瑾。

    方瑾滿臉疑惑。

    林默指了指她頭上的兩個馬尾，「左邊扎的有些歪，這樣會影響平衡性。」

    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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