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頭 此情可待成追憶 番外肆_頁2
希望你能好好的。」
錦瑟又嘆了口氣,「閔風哥哥,你怨我嗎?」
我搖了搖頭,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原本你可以天高海闊的,想看山看山,想看海看海,天地那麼大……」
「沒有多大。」我道,「離開了,我會想你,還要回來。」
她低低地笑了兩聲,忽然抱住了我的脖頸,「閔風哥哥,如果我沒去過憫峰山就好了,沒見過那麼大的天地,沒見過你就好了。閔風哥哥……,你要是沒見過我就更好了。」
「那不好。」沒見過她,讓我去想誰呢?
「那不好……」錦瑟喃喃地說,「那樣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去想誰,該去回憶什麼。那是不好的。」
「還有將來。」
「將來……,我不敢想將來。入宮那天我聽到了你吹草葉子,我真想跳下馬車不管不顧的跟你走,可我不敢。初入宮時我很想死,幸好你來了。」
她哭着說:「我每一天都只能想明天。想着明天可能能見到你,過了明天,再過明天,也許我還能見到你。」
我把她抱在懷裏,低頭親吻了她的眼睛,「我每天都在。」
「閔風哥哥,將來你帶我走,你會帶我走嗎?」
「我會。」
「不管將來是哪一天。我變老了,我變醜了,你都會帶我走嗎?」
「會。」
她不會變醜,更不會變老,她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年紀。
那時的誓言如今想來更像是一語夢囈,我們說的那樣真心,真心的哭了也真心的笑了。
錦瑟暢想着那永遠不會到來的將來。她說她要去看一看海,要在海邊建一棟房子,每天早晨都要去海邊看一看我說的日出有多美,每天晚上也要去海邊,看一看我說的月亮有多亮。
她說她要去每一個我去過的地方,我說我只去過憫峰山、西京還有海邊。她說那就與我一起走,把能想到的地方都走遍,走到我們再也走不動為止。
我說好。
仿佛那樣的日子很近很近,也很快就能到來。景德帝的身體不好了,我很不厚道的希望他早早死去,放了我的錦瑟。
錦瑟的禁足很快就解了,還沒有到三個月。她又回到了那樣的日子裏,與我遙遙相望,與我默默相視而笑。
我是她那時能夠忍在宮裏的希望,她也是我的希望。
沒過多久,錦瑟便被診出了喜脈,她懷孕了。
景德帝欣喜不已,晉她為錦妃,又調撥了不少宮人來伺候,連她姑母的軟禁都解了,讓她照看錦瑟這一胎。
錦瑟也很高興。那天我在御花園見到她,她依舊穿着鵝黃色的襦裙,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她站在一片盛放的三色堇前回首看見了我。
她豐腴了一些,手指輕輕地撫在自己的肚子上,對我淺淺一笑,兩隻梨渦如我初見她時那樣甜美,卻已是褪去了青澀,整個人都煥發着不一樣的光彩。
就像我總記得她走進花海時的樣子,那天的錦瑟就像一幅畫,在我們所有的回憶里,我想的最多的,還是她這回眸的一笑。
我也笑了。蘇縝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那段日子,我很怕錦瑟會像那個貴嬪一樣,不小心跌一跤會跌沒了孩子,傷了她自己;又擔心那些女人使什麼陰損的手段,害掉她的孩子,也害了她。
蔣熙元那時問蘇縝,為什麼我的神情里總是帶着一種婆婆媽媽的狀態,蘇縝說我瘋了。蔣熙元大笑不已,「他還會瘋?」
我會。
從春季錦瑟被診出有孕,我戰戰兢兢地度過了夏天,又小心翼翼地經過了秋天,似乎每天都捏着一把汗,為錦瑟。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但笑容卻一天比一天明朗了起來。她在期待着孩子的出世,我也很期待。
可我們都沒有見到他,這個可能會比我們都快樂,比我們都幸福的孩子。
錦瑟是在一個落雪的夜晚胎動臨盆的。那晚錦繡宮的每一個角落都點上了燈,每一處都站着人,似乎每一個人都比錦瑟還要緊張。
包括我。我站在錦瑟寢宮對面的屋頂上,聽着她一聲聲痛苦的呻吟,聽見她姑母不斷地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