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隋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不為所動_頁2
善衡輕輕搖頭,示意他「不為所動」,繼續保持沉默。
封德彝看到齊王還是「一言不發」,就知道自己未能「打動」齊王,未能給齊王以現實利益,齊王根本不為所動。但他現在的確給不了齊王任何承諾,畢竟聖主和中樞沒有做出齊王戍邊的決策,這種情況下齊王僅僅憑藉自己的判斷,假設聖主和中樞已經默許,然後就風風火火地北上邊陲,這個風險太大了,等於留給對手一個致命把柄,一旦聖主和中樞「翻臉不認帳」,抓住這個把柄置齊王於死地,齊王找誰喊冤去?
封德彝稍作沉吟後,決定打出裴世矩的「大旗」,於是他把裴世矩西行之前,突然改變「主和」立場,轉而以舉薦齊王戍邊來支持聖主發動第三次東征,並主動提出招撫白髮賊,借白髮賊之力出塞作戰,行借刀殺人計,以混亂塞外局勢來緩解北疆鎮戍危機等中樞核心機密詳盡告之。
齊王和李善衡暗自吃驚。這次是真的吃驚了,因為他們之所以選擇與李風雲保持默契,楊玄感發動兵變後雙方甚至發展到合作的關係,就是考慮到白髮賊的背後不僅有河北人,甚至可能還有中樞里以裴世矩為首的「中間」勢力,而齊王若能得到這股龐大勢力的支持,則依舊具備奪取皇統之可能。現在封德彝終於把真相「挑開」了,封德彝是河北人的代表,裴世矩是中樞「中間」勢力的鼎柱,這兩人如今都支持齊王北上戍邊,都對白髮賊持招撫和借力之態度,那足以說明他們與白髮賊之間有着秘密聯繫,如此一來,齊王與白髮賊之間的秘密,在他們眼裏還是秘密嗎?
不過有一個細節,齊王和李善衡都注意到了。韋福嗣說過,東進出塞收復安州的謀劃源自裴世矩,現在封德彝只說白髮賊出塞作戰,卻隻字未提收復安州,這證明白髮賊與裴世矩關係密切,而與封德彝卻未必就有聯繫。
封德彝是河北人,卻靠老越國公楊素而飛黃騰達,此次楊玄感兵變失敗,封德彝必受連累,但從封德彝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個人仕途非但沒有終結的跡象,反而愈發得到聖主的信任,由此不難推測,封德彝必定有某種「秘密武器」保護他安然度過了此次危機。那麼封德彝的「秘密武器」是什麼?是不是掌握了裴世矩和白髮賊之間的秘密,繼而以此來訛詐裴世矩?否則如何解釋他和裴世矩都極力支持齊王戍邊,都積極招撫白髮賊,都想方設法逼迫白髮賊出塞作戰?只不過裴世矩留了「後手」,借力打力,借封德彝之力謀取更多政治利益,而這些政治利益中就包括了齊王的一份,齊王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了裴世矩的「美意」,不能錯過了「打劫」封德彝的機會。
「局勢非常緊張,時間也非常緊張,而聖主和中樞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限。」事已至此,關鍵就在齊王這裏,所以封德彝毫無辦法,只能實話實說,直接與齊王進行利益交換。
齊王與李善衡交換了一下眼色。李善衡示意齊王不要說話,他來說。
「聖主和中樞既然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限,既然知道若要驅趕白髮賊出塞作戰以借刀殺人,並乘機剷除白髮賊這個隱患,必須藉助大王的力量,為何不能詔令大王北上戍邊?」李善衡質問道,「大王若沒有聖主詔令,僅憑景公你這番話就率軍北上長城,便形同謀反,是謀大逆的死罪,這一點景公難道不知?既然景公心知肚明,某是不是可以惡意揣測景公別有居心?」
封德彝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李善衡這句話就差沒有指着他的鼻子罵他蓄意陷害齊王,「坑」殺齊王了。
齊王的臉色也變了,殺機畢露。
封德彝急忙搖手,示意兩人稍安勿躁。如果沒有解決辦法,他豈敢跑到齊王這裏來自取死路?不過這個辦法現在還不能說,必須等到齊王答應一個月內北上長城,他才能說出來,否則那就是「把柄」,一旦被齊王「坑」了,他就麻煩了。
「如果某給大王討來了詔令,大王能否在一個月內北上長城,兵臨懷荒,劍指塞北?」
齊王不答,轉目示意李善衡回答。
李善衡一口拒絕,「一個月?此去懷荒一千餘里,行軍就要十餘天,另外某要籌備糧草輜重,大王要等待詔令,又要十餘天,而到了懷荒還要與當地官府、鎮戍軍協調駐軍事宜,又要打探塞外消息,等等,總而言之,一個月內抵達懷荒並做好出塞作戰準備,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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