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是那樣得熟悉和親昵。

    「醒了？」蕭颺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背對着窗外的路燈，蕭颺整個人都隱藏在黑暗之中。

    林尹看不真切蕭颺的表情，唯一能看清的是他唇邊一點光亮。

    蕭颺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林尹清楚的記得，六年前的蕭颺是不抽煙的，自己從來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過煙味，只有非常好聞的淡淡香水味，而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沒有改變，但多了幾分頹廢和煙草帶來的焦躁。

    「還沒醒？」蕭颺見林尹半天不說話，於是又問了一句。

    林尹趕緊站起身，跟蕭颺隔開了幾步距離，小聲的說了句：「蕭總好。」

    蕭颺微微皺了眉，夜色將他此刻真實的表情隱藏了起來。

    並不算完全漆黑的屋子裏，卻也只能看清對面那個人的剪影。

    蕭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下了班之後，聽到溫煦的回報，就突然起意來這裏看看。

    其實他本不應該來的。

    畢竟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這枚棋子的生與死，好與壞，對他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更可況既然已經將他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雖然知道是這麼一回事，但蕭颺還是沒辦法給出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

    為什麼突然來這裏？

    蕭颺不會告訴林尹原因。

    聲音不像，外貌不像，其實從外表來看，眼前的這個人哪裏都不像葉涵。

    但靈魂相像。

    真的可以將一個人說話的語氣，舉手投足的神態都學習得如此想像嗎？

    蕭颺也曾經懷疑過。

    這個林尹的資料也早就已經到了蕭颺的手中，而那一份資料也遠比林尹自己所知道的自己更加詳細。

    蕭颺第一次看到這份資料就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好多地方都仿佛被人修改過一樣，不是改得更完美了，而是跟蕭颺記憶中葉涵的那份資料有幾分相似之處。

    如果沒有齊緦陷害林尹，將他扔進海里的事情發生。

    如果不是自己吩咐溫煦配合潘禮修一直在追查公司幾個小員工失蹤的案件，也就不會突然發現林尹的不正常，包括他那架基本不常用，卻又一直聽在碼頭的遊艇，都讓蕭颺察覺到了端倪。

    也才能這麼順利的將林尹救了下來，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而正因為如此，蕭颺也才能從林尹那裏得到了意外的收穫。

    「走過來。」蕭颺掐滅了自己架在唇上的煙，對着林尹說，「怕什麼，想殺你也就不會救你了。」

    林尹還是有些害怕，畢竟這樣的蕭颺對林尹來說太過於陌生了，冷冷的語氣和嚴肅的表情，這是林尹完全不熟悉的蕭颺。

    但惟獨有一點，林尹還是願意去相信蕭颺，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林尹相信即便是時隔六年，蕭颺也還是那個蕭颺。

    林尹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蕭颺的面前，看不清楚背對着光的蕭颺的表情，林尹莫名有些緊張。

    「你在怕什麼？」蕭颺冷笑着問，「怕死？」

    林尹搖搖頭，其實他是不怕死的，畢竟已經經歷過在生死邊緣徘徊過兩次，死對他來說是非常熟悉的一種感覺，但不怕死不代表願意去死。

    在命懸一線的時候，林尹知道自己是捨不得，是不甘心，不甘心從此離開這個人身邊。

    蕭颺見林尹搖頭，冷笑着說：「這麼大義凜然？」

    蕭颺站起身，正好擋住了窗外的光線，他的影子覆蓋在林尹面上，也蓋住了林尹的輪廓。

    「如果不是你還有用，我一定不會留着你。」蕭颺冷冷的說，「對我來說，你也是同夥中的一員。」

    「不是的！」林尹立刻下意識的否認，但說出口之後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辯解，畢竟自己當初確實是帶着某種目的接近蕭颺的，雖然至今仍不知到那個目的是什麼，因為自己是個失敗的棋子，連第一步都做不到。

    「不是？」蕭颺冷笑道，「你以為你跟溫煦說的那些說辭，我會信？六年過去了還能將犯人的臉記得那麼清楚？你真當我跟他們一樣相信你的鬼話？」

    面對蕭颺的怒火，林尹慌張的解釋：「我說的全是真的！」

    「證據呢？」蕭颺咄咄逼人的問道，「沒有證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