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罪 第22章靜中有變_頁2
訝、愕然、興奮,交織在一起,只聽他說着:「可以呀,一下子撈了三個?」
「是嗎?還是預先設伏?漂亮。古寨縣可以呀。」
「什麼?不是縣裏刑警做的?那在哪jl?」
「羊頭崖鄉!?」
聽到這個名字時,許平秋如遭雷擊,停頓和屏息的時間特別長,好半晌才換了一副平緩的口吻對着話筒小聲問着:「是餘罪。」根本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這個確定的答案似乎得到了認可,兩人在電話上直聊到秘書站得腿發酸才結束,放下了電話,許平秋一靠椅背,毫無徵兆的哈哈大笑了,笑得渾身直抖,笑得愁容盡去、笑得秘書不知所以。
「別緊張,小陳,失態失態了……來來,報告就這樣寫吧,別字斟句酌了,沒意思。」許平秋此時仿佛全放開了,把報告扔給秘書,秘書剛要問,他強調着:「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我們干我們的,太在乎別人的感受了,非讓我們自己難受呀。」
「可……還是沒什麼亮點。」秘書躊躕地道了句,不是沒有,而是這位領導太注意平衡,不願意和別人去搶。
「呵呵,真正讓我得意的亮點,恐怕無法書寫在屁事不項的格式文里。」
許平秋仰身一笑,那得意的勁道,似乎比接到了提拔的任命還要自得。他在想,一年前這個時候招進來的隊員,那一次兵行險招,幹得真漂亮,只是到現在無人喝彩罷了。
邵萬戈放下電話時,臉上同樣透着得意的笑容,他很了解那位時常黑着臉訓人、笑着臉陰人的許處長,雖然已經身居高位,可和大多數刑警一樣同樣免不了俗,每每聽到一個久思未決的謎底時,總會忘了一切,包括生氣。他想,這次抽調警力,停了兩樁子案子的事,怕是沒人會追究了,收起了手機,他揚頭向三層的窗看了眼,又是一年過去了,陸續歸隊的隊員們又帶上了那種愁雲不展的嚴肅表情,這不咸不淡的日子呀,又要開始了。
隨意的踱步着,到了他剛剛出來的房間,透過門縫,他看到了馬秋林還在心無旁騖地忙碌,那表情顯得莊重無比,雖然僅僅是給地圖標註,貼個小紙條的事,可在外人看來,仿佛是小心翼翼地拿着某個大案的證據一樣。每每寫好、貼上,他總是若有所思地看上好久。從年前一直就是如此,隱隱地讓邵萬戈有點佩服這一代純粹憑着腦力和思維去偵破的前輩,雖然在某些方面和現代的刑偵技術相比已經落伍很久了,可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些現代技偵無法解釋和解決人的領域,少了這種方式還真不行。他輕輕地推開了門,慢慢地和馬秋林站到了一起,是一張全省的行政圖,密密碼碼已經標註了上百個標籤,整張地圖的美感被破壞了,不過邵萬戈知道,那是兩年多來各地發生的盜牛案,綠色的表示已經偵破,紅色的表示懸而未決,而這個時候,滿紙幾乎全是紅色標籤。
「馬老,一共清理出來了多少樁?」邵萬戈問,這種活,除馬秋林這號無所事事的警察老頭,年輕人怕是干不來。
「能把案發經過敘述詳細的,不到一半,還有沒報案的、報了案沒立案的、立了案被縣鎮公安局、派出所隱瞞了的,真要全清理出來,怕是得是個天文數字了。」馬秋林道,嘆了口氣,年紀越老,越覺得什麼事也幹不了了。
「您別心急,反正已經延續了這麼長時間了,不急在一時了。」邵萬戈安慰了句,對於他而言,盜牛和兇殺販毒槍案一類的重案相比,自然是不用太急了。如果不是有和其他系列案件併案的可能,他恐怕連介入都不肯。
「不要小看這些案子,一兩樁重案的危害的是一隅,而這種系列案子,危害的可是一方吶。這幾天我和偏關、晉北、大同一帶的同行了解一下子,頻發的盜牛案讓他們也頭疼,現在那些地方已經開始架鐵絲網護場了,仍然時有被盜……」馬秋林道。
「我大致也了解了一下,地市一級組織的專項偵破一共了六次,不過仍然是收效甚微,由北而南數百公里,現在的交通這麼發達,而案發地大多數又偏僻,無從下手啊。」邵萬戈道,這個案子曾經在某市的人大會上被提出來,之後一年前省廳的工作會議作出過專項部署,下面不是不重視也不是不打擊,而是渾身力氣無處可使呀。
「快了,我們已經觸摸到他們的蹤跡了。」馬秋林笑着道,看着一張標籤,他知道那個突破口就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