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路 92|第 92 章_頁2
的筋脈血管、骨髓像是電流一樣一路向上,讓秦雨鸞的心都顫抖了一下,往後抽了抽,一時沒有抽出來,卻覺得被拉得更緊了。
「怎麼會,少帥能來看我,是我的榮幸才對。」
封景崧將她被風吹到前方的髮絲撫道耳後,說了一句:「跟我用不着這麼生疏。」
這樣會不會太親密了,秦雨鸞的臉有些發紅,偷偷的瞥了一眼遠遠站着的幾個軍官,仍舊目不斜視的站在花園門口的兩側,一個眼神也沒有往這裏瞟。才鬆了一口氣,那自欺欺人的樣子看的封景崧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秦雨鸞瞪着他,說道:「你笑什麼!」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敢這樣對着封景崧說話,可是她見過了對方最狼狽最弱勢的時候,突然覺得,那一身讓人驚懼害怕的血煞之氣,也沒有那麼嚇人了。
歸根究底還是那樣一句話,縱使你身上披着銅牆鐵壁,縱使你銳不可擋,可是剖開其中,你跟我都是一樣的,是有血有肉的人。
有血有肉的封景崧將秦雨鸞的手放進了毛毯中,還給她壓嚴實了,才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後,推着她慢慢的走。
秦雨鸞現在才想起來,問他:「你傷的那麼重,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封景崧側頭躲過桂花樹延伸出來的樹枝,才說道:「我看着傷的重,其實都是小傷。」
秦雨鸞默然了,那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咳,原來這樣還是小傷啊,想到這裏她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那一天爆炸的那棟建築裏面,日本人是在幹什麼的?」
她很想往好的方面去想,但是一說到這個時候的日本人,腦子裏全是大屠殺,毒氣戰還有人體實驗一類的。無論哪一個都是罄竹難書的罪行。
封景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反問道:「你好像很怕日本人?」
秦雨鸞張口就要反駁,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她能說什麼呢?她怕的不是日本人,而是怕另個一個華國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再一模一樣發生在這片土地上。
沒有真正經歷過得人,是不會理解像秦雨鸞這樣的感受的,那樣的感覺很難說一句清楚。
「日本不過是個彈丸小國而已。」封景崧平靜道:「論經濟、論實力甚至論人口,都比不上華國,你為什麼要怕?」
秦雨鸞張了張嘴,才有些澀然道:「可是我聽說,日本佔領了遼寧。」
封景崧一點都沒有覺得跟秦雨鸞這個女子談國家大事有什麼不對:「遼寧他們拿不走,遲早要吐回來。」
「那新京呢?」秦雨鸞悶悶道,被改了名字的長春,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的,縱使它拐了一個大彎,也有可能回到原有的軌跡上來。
這次封景崧沉默了好久,才說道:「不會有新京的。」
「啊!這樣就最好了。」
秦雨鸞豎着耳朵聽了很久,也沒有聽到為什麼『不會有新京的』。她也沒有問,只能一個人生悶氣。
封景崧看着她突然萎靡了下去,越看真的是越像兔子,那麼容易受驚,遇到想聽的事情會把耳朵豎起來,現在又拉聳了下去。
秦雨鸞轉頭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居然盯着自己再笑,一口氣噎在喉嚨那裏,轉頭繼續給他留了一個後腦勺,問道:「你笑什麼?」
要是她知道我把她形容的像是兔子,應該是會炸毛的吧,封景崧咳了咳掩飾道:「看來,日本人告訴了你不少事。」
不說還好,一說到這個秦雨鸞的臉又開始發燙了,日本人對她客氣告訴她這些,不就是她們誤會了她跟華南軍少帥的關係。但是同時她也想起了被日本人虐殺的羅安,她並不喜歡羅安這個人,可以說是厭惡他的。要是他沒死,自己有一天知道是被他帶累,肯定會狠狠報復的,可是他偏偏死了,對於一個死了的人,再大的仇怨,也要抵消了。
秦雨鸞的聲音低了下去,輕的像是羽毛一樣一下一下刷着封景崧的心。
「這還是因為外面的流言,日本人恐怕想借着我威脅你,所以對我還算客氣,要是讓我靠向他們那邊,也許就更好了。」說道這裏,她的語氣不由有些嘲諷:「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我跟你並不是那樣的關係,也就配玩點陰謀詭計了。」
封景崧彎腰靠在她耳邊低低的笑了,問道:「什麼樣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