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抬眼看向搶救室緊閉的大門時，眼神渾濁而黯淡。

    秦傾根本不敢再看，再次低下了頭。

    正在此時，搶救室的門一下子打開來，秦傾猛地轉身看過去，慕培源和慕紹南同樣緊盯着那個方向。

    那戴着口罩走出來的醫生是醫院院長，國內頂尖的心臟科專家，在見到慕培源之後，他摘下了口罩，微微垂下眼，「慕先生，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

    秦傾心臟猛地一縮，腦子裏霎時間嗡嗡直響，仿佛有什麼東西爆炸了一般，炸得她魂飛魄散。

    而慕培源聞言，腳下竟是一軟，隨即竟克制不住地倒了下來！

    現場登時亂作一團，有醫護人員匆匆而來，「慕先生暈倒了！趕快準備急救措施！」

    一片混亂的人來人往中，秦傾終於艱難地尋回了一絲理智，她再度抬頭看向那間搶救室，有些恍惚地想，是聽錯了吧？一定是聽錯了吧？

    她轉頭看嚮慕紹南，似乎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答案，可慕紹南站在那裏，高大的身軀竟微微顫抖着，手掌緊握成拳，雙眸亦已經泛紅！

    秦傾仿佛猶不敢相信，再度轉頭，想要從別人那裏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時，卻驀地看見了慕秦川。

    他就站在紛亂的人群之外，身形筆直，容顏森冷。

    秦傾全身的血液也仿佛一點點地冷了下來，可是終究，也比不過他眼神的冷。

    *

    當日，慕培源暈倒住院的消息便不脛而走，一大批記者聞訊之後就趕來了醫院，隨即，慕家前任女主人成茵因心臟病突發而離世的消息也傳開來。

    醫院大門被記者堵得水泄不通，最後還出動了警方維持秩序。

    秦傾並沒有在醫院呆太久，因為慕紹南叫人先護送她回了慕家，而他和慕秦川則留在醫院處理一些事宜。

    家裏只有秦傾一個人。起先明姨還在，陪秦傾坐在那裏，傷心而壓抑地哭，後來她也被叫到醫院照顧慕培源，就只剩了秦傾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她始終恍惚，腦子裏反反覆覆都是成茵溫柔的笑臉。

    明明昨天她還站在這間屋子裏，秦傾還挽着她的手臂說話，甚至昨天晚上她還給秦傾回了短訊，說自己已經吃過晚餐，準備休息了……可是，她怎麼會突然就不在了呢？

    秦傾呆呆的，忍不住又翻出手機，看着成茵昨晚發給自己的那條短訊，終於克制不住地哭出聲來。

    天色徹徹底底地暗下來之後，院子裏才傳來汽車的轟鳴聲，是有人回來了。

    秦傾依舊一個人坐在一片漆黑里，連燈都不記得看。

    隨後便有不止一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然後，客廳里的燈亮了起來。

    慕紹南和慕秦川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慕紹南面容沉凝哀痛，而慕秦川臉上的表情依舊森冷，並沒有看秦傾一眼。

    秦傾怔怔地看着他走到離她最遠的對面那座沙發上坐下，原本就已經痛極的一顆心，忽然間愈發沉重起來。

    慕紹南坐在秦傾上手的沙發里，看着秦傾，聲音有些發啞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媽媽出事的？」

    秦傾看着他，又看看慕秦川，才終於低聲道：「媽媽是跟我一起回國的，我今早去酒店看她，才發現……」

    「媽媽跟你一起回國的？」慕紹南眸色驀地變了變，坐在對面的慕秦川，也微微掀起眼帘，終於看了秦傾一眼。

    只是那一眼，實在是太過寒涼。

    秦傾全身冰冷。她知道那樣的眼神意味着什麼。

    「是。」她聲音有些不明顯地顫抖着，看着慕秦川回答道，「媽媽是為了看爸爸回來的。之前爸爸住院的時候，她其實就回來過，我在醫院遇見她，才知道的。」

    慕紹南眸色再度一變，而這一次，慕秦川臉上已經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冷漠。

    「你知道媽媽身體不好，發現她自己一個人回國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慕紹南再度沉聲道。

    「我想說。」秦傾眼睛裏已經又克制不住地蓄了淚，「可是媽媽不想要任何人知道，我沒辦法說。」

    慕紹南看着她，她卻始終看着慕秦川，而慕秦川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始終眸色寒涼。

    慕紹南雖不忍心，終究還是不甘心，「你知不知道，如果媽媽不是住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