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味生香 二十三 大船_頁2
並不會顧忌太多。
可怎麼到了她這兒就行不通了呢?
水波叩着船幫,聲音十分規律。
春天的風大,但是不冷,吹在身上暖中帶着一點燥意,讓人穿不住厚衣裳。可是到了晚上,溫度和白天差得的很大,只蓋一床薄被完全沒辦法禦寒。幸好帶的被褥鋪蓋夠用的。自家做的新鋪蓋都帶上了,那些舊的,蓋了不少年頭已經變硬變薄的,都扔了沒帶。
當然,也有例外。
大妞就捨不得她那床藍底小白花的被子,是她娘留下的。以前曾經是她的襁褓,後來改成一床很小的薄被。這回出門,大妞什麼都沒收拾,先把這床小被仔細的捲起疊好,用包袱包的嚴嚴實實的。要不是張伯拉着,她還想把張伯的箱子倒空把被子裝裏頭。
那箱子是張伯用來裝他的寶貝藥材的,哪捨得騰出來給女兒裝舊被子。但是他不能這麼跟女兒解釋,他的解釋是:箱子裏一股藥味兒,回頭你被子裝這裏面,也染上藥味兒了,怎麼辦?
舊被子雖然大妞很愛惜,可是布料真的經不起摧殘了,拆洗個一次可能就會散板,大妞可捨不得。
所以說知女莫若父,張伯這麼誠懇的勸解,大妞果然聽了進去。
她對親娘沒有多少印象,所以對為數不多的幾件老物件很珍惜。那小被子吧,以前睡覺的時候還總是想摸着抱着,後來發現褪色的厲害,越來越舊了,只能收起來,時不時拿出來摸摸。
阿青做了噩夢。
她又夢見那個陳公子了。
……準確的說,她沒夢見那個人。可是她又回到了第一次遇見那個人的情景里。
那個人睜開眼看着她的時候,阿青簡直感覺自己象是被他眼裏的寒光給定身了一樣。
她看不見那個人,可是她能感覺到那個人在注視着她,緊緊的,緊緊的盯着她。阿青覺得自己呼吸困難,想叫叫不出聲,想跑也動彈不得。
等她突然驚醒,一頭是汗,渾身發酸——定了會兒神,她才發現讓自己做噩夢的罪魁禍首。
大妞整個人都快纏她身上,把她當成個大抱枕用了。
怪不得她在夢裏動彈不得,呼吸困難呢。
阿青沒好氣的把這個壯丫頭給推到一邊,自己披衣裳起身梳頭洗漱。
吳嬸起的更早,已經把早飯端來了,粥和餅子,還有鹹菜。大妞睡的兩邊臉蛋紅撲撲的,也不去洗臉,把頭髮一挽端起碗就吃飯。
吳嬸皺着眉頭:「慢點兒吃,小心燙。」
大妞喝粥喝得稀里胡嚕響,阿青可不象她這麼沒心沒肺的。
吳嬸有心事,這個阿青看得出來。
大妞撕了一塊餅吃,含含糊糊的問:「吳嬸兒,咱們什麼時候起程?今天晚上會在哪兒歇?」
「吃完了就走,這會兒前頭有船在裝貨,堵着水路了。」至於晚上在哪兒停的問題,這個吳嬸也說不好。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保證,就是這一路上都十分太平,沒有什麼水匪強人,安全問題是不用擔憂的。
吳嬸擔心的另有其事。
她總覺得程家和他們上京途中偶遇這事兒,有點奇怪。
吃罷飯還沒開船,程家大船派人過來了。
來的人就是昨天送給吳叔鮮魚和菜蔬的那個管事,他不是空手來的,帶着四盒點心,一包茶葉。
這禮平時可不算什麼,但現在是在客途之中,可以說是一份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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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好了標題,突然覺得這個標題好象有點歧意。請大家不要誤會,這真的是很單純的「大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