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割昏曉 第六百四十章 海上施救
手臂神聽腿腳神的,開始出動。一般人出動,縱然半里路也要幾分鐘到,神明就不同,要到哪個位置,縱然距離千萬里,一個意念就到了。就像變電站送電一樣,只要一撳鍘刀,所安裝的電器就感應到了,立馬就有反應,比如電燈泡眨眼間就亮。
此刻,手臂神的行動和他的想法同時出動,也就是眨眼間,他來到了海邊。
那個一臉獰笑的海盜剛把沉睡着的鐘永澤從船艙里背出來拋進海里,「嘭咚」濺起的水花尚未落在海面上,手臂神就托住了鍾永澤死豬一樣沒有感覺的正往海里下沉的身子。
他畢竟沒有醒來,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浸濕了也全然不知。要是沒有手臂神托住他的身子和腦袋,讓他的鼻孔不至於嗆水,又能出氣兒,那麼他必然被溺死。
當然,水裏有浮力,一時半刻,不至於讓用勁施救的手臂神不勝負荷,可時間太久就不行。
這會兒,海面依然有風。手臂神欲將鍾永澤的身子往岸邊推,可是戧着風,推不動。正着急之際,也就是那伙海盜才散去之際,打着手電筒的蔡瑁趕來了。也湊巧,也是鍾永澤合當有救,蔡瑁還沒有上船觀察,那手電筒直射的光柱剛好照在海面上浮着的一個人的身體。
他也不知是誰,懷疑可能是他夢中所感知的遭遇海盜打劫的鐘永澤,便由不吩說,趟進海水,因為他會泅水,好在他看見的浮在海面上的那個人離海岸並不遠,他側身泅渡過去,另一隻手舉起手電筒,湊近一照,果然就是依然未醒來的一身酒氣的鐘永澤。
鍾永澤得救了,手臂神旋即離開海面,到漁村那邊蔡瑁家正睡在搖籃中的蔡鍾生的手臂上歸位。
蔡瑁出門後,吳媽站在門口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天空也沒有星星,分明蓋着厚厚的烏雲,像她心中的疑雲一樣一時半刻未能散開。
這時,她聽到嬰孩在啼哭,麻利過去抱起搖籃中的嬰孩,看墊在她屁股後的尿片還未尿濕,便拿開那尿片,給她端尿。嬰孩醒過來了,睜着大大的清澈的眼睛,睫毛上還有幾滴剛才哭過的眼淚。
這會兒她又在淺淺地微笑,吳媽順手拿過桌上那個用熱水養着的奶瓶,將奶嘴兒塞進小鍾生嘴裏。她知足地嘬了幾下,兩個眼皮又在打架,慢慢地像和好了一樣,兩個眼皮又粘在一起了。那個奶嘴兒還銜在她嘴裏,只是那奶管里沒有奶液流動了,因為小鍾生又睡着了。
吳媽將她輕輕地放回搖籃,才半分鐘又似醒未醒地哭一聲,吳媽趕緊過去坐在搖籃邊,踩那搖籃底部拱木上的踩腳條,那搖籃左右起起伏伏地搖動,嬰孩就不哭了。
吳媽這麼一大把年紀,算是過來人,卻有一個問題還是弄不清楚,那就是生下來不久的嬰孩,根本就不懂事,更不能說話,卻能夠「計較」有沒有人在身邊照顧,而且與成人溝通最多的辦法就是哭,再就是笑,乃至傳達多種生理需求信息和生理現象的身體動作。
現在小鍾生又睡了,還睡得比較沉。吳媽對出門那麼久的蔡瑁放心不下,起身走到門口張望,外面依然是黑魆魆的,沒有動靜,只是天空中有點微弱的亮光,那是一顆紐扣似的星斗,在雲裳的縫隙隱隱約約地露出它淡黃的色澤。
吳媽轉身回到房間還未坐定,就聽到腳步聲從屋外傳來,愈來愈清晰。她禁不住再起身朝門外走去,發現一個黑影從連接海灘的那條有些發白的村道上晃過來,愈來愈近,從那有些模糊的形體輪廓看,她斷定不是蔡瑁,因為蔡瑁走路一般是挺直身子走路,可那個黑影有些矮,這讓她覺得可能是陌生的夜行人。
吳媽又回到房間,並且把兩扇門閂上,潛意識裏,仿佛怕那個夜行人是個蟊賊,要是蟊賊竄進房間來了,她這個老太婆是招架不住的,這使得她非常警惕並且緊張,還立馬把電燈關熄,因為那腳步聲噠噠地響徹到門口來了。
如果電燈不關,房裏有燈光,那個夜行人假如真是個蟊賊,若站在門外的暗處通過門縫或窗戶瞧有燈光的房間,裏面的一切情況就會看得清清楚楚。
吳媽感覺自己寡不敵眾,才關了燈的,房間裏漆黑一團反倒成了掩護,外面的蟊賊就探不到裏面的虛實,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正這麼防備着,忽然就有人敲門。吳媽一陣驚詫,敲門聲又伴隨着叫她吳媽的聲音,很熟悉的,是蔡瑁回來了。
她頓時放鬆了,旋即開燈,然後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