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五百年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不過也未嘗沒有機會。」

    李青山毫無意外之色，若是對於尋常修行者來說，這個賭約還未開始，就已經可以宣佈失敗了，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但是他自信並非「尋常」。

    「問題是，這五百年到底是如何計算？」鳳棲梧負手搖頭。

    「什麼如何計算？」李青山莫名其妙，時間還有什麼別的計算方式嗎？算來算去不還是那麼久。

    「你果然不知道，你的五百年與窮奇的五百年是不同的。」

    「有何區別？」李青山感到些許不安。

    「你難道沒聽過『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這句話嗎？」。

    李青山一下子就回過味來，臉色一變：「你是說……」

    「三千世界，有大有小，有高有地，越大越高者，時間的流轉就越快。窮奇作為神祗，必然處於極高遠的世界，對我們來說就相當於『天上』，窮奇的五百年對於九州來說，可能是五千年甚至更多，這樣倒還好些。但若是按你的五百年，也就是九州的五百年來計算，你飛升之後，可能只剩下五十年甚至更少！」

    「臥槽！」李青山爆了句粗口，「還有這樣的事情！差別真的有那麼大？」

    「我也未曾到過更高遠的世界，只是知道一個大概，具體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或許還是我低估了，畢竟『夏蟲不可語冰。小年不知大年』，還有一句話叫做『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那樣地方想來也是存在的……」

    「打住，你別再往下說了！」

    李青山一抬手，好傢夥，若真按「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那麼算，他的五百年就只剩下三天半了，也就是說窮奇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得到窮奇面前去和他戰一場。難怪窮奇會有這樣的耐心來等他五百年。

    用五百年時間去挑戰一尊神祗，這想法已經是近乎瘋狂，五十年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三天又算什麼？白日夢嗎？

    「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如果你們立誓的時候沒有說明這些。也算是留下了餘地。」鳳棲梧道。

    「但願如此。」

    李青山眉頭緊皺。又想起那條蜿蜒於虛空中的長河，雖然並不知道那就是傳說中的冥河，但在隱隱約約間明白這和窮奇的賭約有關。他可不會高估一尊邪神的道德。

    反倒覺得理所當然，那种放着對手不殺，偏要給其足夠的時間成長，最後來一個公平對決的情節，往往只有動畫片裏才會出現，窮奇怎麼看都和愚蠢扯不上半點關係。

    卻也沒有特別憤怒，畢竟保留了有用之身，五百年也好五十年也罷，總算有一個緩衝期，可以再慢慢再想辦法。如果實力不濟，還可以想辦法解除誓約。

    真正令他感到憂慮的是這種時間流逝的差異，牛哥給他一萬年時間來登上九天，本來是覺得十分漫長，乃至遙不可及。

    然而現在看來，九天之所在，定然比魔域還要高遠，那這一萬年時間，對於牛哥來說又相當於多久呢？

    他每向上跨出一步，這一萬年就會急劇縮水，而且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他必須和時間賽跑，儘快的提高修為境界，才能趕上那場九天之約，這是他寧死也不願解除的誓約！

    鳳棲梧還以為李青山在為窮奇之事憂心，小安看出他真正的心思，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們一定能到的！」

    「那是當然！」

    李青山粲然一笑，憂心忡忡可不是他的性格，縱然整日皺着眉頭也不能讓九天近那麼一點點，何不放開胸懷，大步前進呢？

    「是時候回青州去了。」

    李青山遙望北方，有些恩怨等着他去了斷，有些故人已是闊別已久，驀然想起那一道倩影，這麼多年過去，她還在等着他嗎？或者已然死心，這場離別已經持續了太久太久了。

    小安「嗯」了一聲，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在轉變了修行的道路後，往昔的記憶時常湧上心頭，曾經的父親母親，也不再是無關緊要的符號，但她還沒有想明白該以何等態度來面對，亦或是繼續維持現狀，這是那個無情無性的她不曾有的煩惱。

    李青山摸摸她的腦袋，早已察覺到她的變化，也為她感到高興。

    「大老爹，你去青州帶上我好不好？」小鳳凰飛過來，目中充滿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