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精度大型臥式鏗床是858廠少數幾樣值得驕傲的產品之一，宋定祥對其很是了解。

    聽到林振華不問其他產品，唯獨挑出這項產品來提問，宋定祥簡直是樂壞了，覺得林振華真是自己找了一塊硬板子來碰。

    誰知道，林振華問這個產品，恰恰是因為知道858廠一直以此為榮。別看胡津剛才還口口聲聲這個精度數據屬於國防秘密，其實馬勝凡、王海勝他們都知道這個情況，並且也曾經向林振華起過。聽到宋定祥自稱他們的錘床精度是國內最高紀委，林振華笑了，他道：「宋局長，的最高紀錄，應當是老黃曆了吧？目前國內1000毫米深孔錘床加工的最高精度，是孔距誤差少於002口毫米。」

    林振華的這台錘床，就是他出國之前在魯中機床廠親眼看到的那台正在接受檢海的鏜床，馬勝凡在那時就已經告訴他了，這台鏜床的降生，打破了858廠創作發現的精度紀錄，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

    「這不成能！」胡津跳了起來，「的是進口鏜床吧？我知道洛陽拖拉機廠進口過一台德國鏗床，能夠達到這個精度。」

    林振華道：「我的就是國產機床，這是我們漢魯機床公司在一個月前剛剛創作發現的新紀錄。胡處長和宋局長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魯中市親眼看一看。」

    「這是不成能的。」胡津還是堅持道，「們的大型鏗床我也了解，1000毫米的時候，們的鏜刀垂頭問題一直都沒有解決，們怎麼可能做出這麼高精度的鏜床？」

    衛景文輕聲道：「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解決了，我們設計了一套鏗刀杆滑枕的自動抵償機制，已經完美地解決了垂頭問題。」

    胡津聽到起技術問題，眼睛裏便泛出了光芒，他對衛景文問道：「這位同志，們們設計了自動抵償機制，具體是怎麼做的，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衛景文看看林振華，林振華微微一笑，道：「衛老師，這個工具咱們不保密，就吧。」

    「好吧。」衛景文答道，他拿起桌上的鉛筆在紙上畫了個圖，交給坐在自己對面的胡津，同時道：「我們的抵償機制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一看就明白了。」

    胡津接過圖紙看了一眼，感嘆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其實我們也搞了這樣一套抵償機制，比們的可能還要簡單一些呢。不過，即使是解決了鏗刀的垂頭問題，我們目前精度也只能達到004，們為什麼就能夠達到002呢？」

    林振華道：「這很簡單，就是因為我在前面跟起的配件質量和裝配水平問題，這個問題靠們858廠是無解決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真想到們那裏去參觀一下。」胡津喃喃地道，「們在配件生產和裝配方面，有什麼訣竅沒有，能不得向我們教授一下？」

    這就是技術宅的特點了，不管此前有過什麼衝突，一涉及到技術問題，胡津就把前嫌都忘記了。作為廠里的技術處長、總工程師，他承擔着很大的壓力，聽一家處所企業居然做出了比自己精度更高的機床，他覺得實在是有點坐不住了。

    林振華向胡津遞了一個抱愧的笑容，意思是，沒門。然後他轉向洪豐，道：「洪副主任，也看到了，858廠在數控方面有一定的積累，但其他方面的水平遠不及我們漢魯機床公司。既然科工委希望能夠為國防工業提供最好的裝備，那就應當把試製五軸聯動加工中心的任務交給我們漢魯機床公司，而不是從部分利益解纜，光想着照顧系統內的企業。」

    「這是不成能的。」洪豐大搖其頭道，「林經理，們漢魯機床公司是處所企業，怎麼可能介入國防系統的產品開發呢？」

    林振華道：「洪副主任，這個恰恰就是我想向提出來的事情。現今世界，國防工業所需要的技術和裝備越來越多，單憑國防工業系統內部的力量，已經無滿足了。世界各國的國防工業，都是採納向私營企業開放的辦法，允許私營企業介入國防建設。只有我們國家到現在還在維持這種自我封閉的體制。可以想想，一個系統的力量，怎麼可能與一個國家的力量相比？更何況，咱們國家的實力與西方國家相比還遠遠比不上，一個系統的力量就更為微弱了。」

    宋定祥道：「林經理，這樣，就是根本不了解國防工業的特性。我們國防工業是具有高度保密要求的，讓處所企業介入進來，萬一泄密了怎麼辦？」

    林振華冷笑道：「宋局長，咱們國防工業真有這麼多需要保密的工具嗎？咱們已經從德國進口了002毫米精度的鏗床，們005毫米精度的鏜床還保什麼密？誰還會關心這個指標？我們在機床製造方面開展合作，就算是涉及到精度、加工能力方面的資料泄露出去了，仇敵又能從中闡發出什麼問題來？」

    洪豐聽到此處，皺了皺眉頭，對宋定祥問道：「老宋，有些事情，也沒必要太敏感吧？過去咱們搞兩彈一星的時候，也有很多處所企業介入的。只要我們把最核心的內容呵護起來，一些枝節的事情，其實不需要過於保密吧？」

    宋定祥道：「洪副主任，得很對。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回去以後會認真地研究一下，看看是否有一些內容是可以解密的。不過，具體到漢魯機床公司，情況可能還有一些特來」，…」

    「什麼特殊？」洪豐問道。

    宋定祥看了看林振華，把嘴俯到洪豐的耳邊，聲道：「洪副主任，不知道嗎，漢魯機床公司其實不是國營企業，它是有美資佈景的，嚴格地，是三資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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