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僕怕極了，反覆求饒。

    可是沐蕭仁已經決定要敲下親家文府邸的邊鼓，鐵了心懲治一番。

    所謂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了。

    情急之下宋家僕便一不做二不休地開口道：「老爺，我可是文夫人的家生子啊！老爺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外人的話又如何信得，老爺，小的對老爺的忠心天理昭昭日月可鑑啊！」

    沐老爺聞言氣得差點一個踉蹌。

    嘿喲，還說忠心，這不立馬就搬出文夫人來威脅了？

    沐蕭仁甚至陰謀論，是不是文夫人最近太風光了，不准自己私下給婉兒找機會過一個明路，所以才借着這個人給自己一個教訓，好讓自己知道自己是靠她哥哥的勢！

    思及此，沐蕭仁狠狠地瞪了宋家僕一眼，很想直接放狠話殺人，但想到文夫人的哥哥是禮部尚書，心情又冷靜下來。

    他冷着臉道：「滾回燕京去解釋吧！」

    然後轉身向郎中走去。

    還不知道已經給自家夫人招黑的宋家僕，倒看出沐蕭仁沒有給婉兒姑娘過明路的打算，自認也算能將功補過，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再次瞪了一眼怒視他的婉兒，然後也緊緊地跟着沐蕭仁去，一邊跑，嘴裏還不忘說着：「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還請大人先看大夫。小人的冤情一定能水落石出的。」

    也是奇怪，本來沐蕭仁打算被郎中包紮下後就去那鄉下找程氏的，可沐蕭仁在包紮完畢後竟是完全將找程氏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不單單是他，就連最急切的婉兒姑娘也不由自主地忽視這件事。

    沐蕭仁匆匆包紮好後，便一同離去。

    整個事情似乎還未達到高潮就結束，宛如鬧劇一般。

    原本聚過來看熱鬧的眾人見落幕得這麼突兀，又沒熱鬧可看，一個兩個掃興地離開了，互相間連交流都有些有氣無力。

    徒留在原地的是只有那仗義執言的小成子，一直沒有說話冷冷注視的沐湮，以及隨後趕過來耳聞一切的祁無樓。

    祁無樓靠近一臉冷淡的沐湮，低聲問道：「這是……？他得罪過你？」

    「哼，他配麼？」沐湮臉上帶着一分冷煞，語氣中儘是一些惋惜的輕蔑，「若不是還不確定娘親的態度，我早就將他剁了餵狗。」

    沐湮這話說得煞氣極重，祁無樓與小成子身體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祁無樓是個聰敏的，一聯想程氏，沐老爺等這些稱呼，他已經察覺到一點緣由，只怕這個衣着光鮮的中年男子就是拋棄妻子寵妾滅妻的沐湮的父親了。

    回想起溫婉的程氏，對比了一下剛剛露面的嬌滴滴的婉兒以及那家僕口中的心狠手辣的文夫人，祁無樓不禁為沐蕭仁看人的品味默哀。

    「你想怎麼做？」祁無樓低沉的嗓音響起，「燕京可是我的地盤。」

    「嗤，」沐湮心情有些不好地開口，「你的地盤，你會落到這裏？」

    祁無樓臉色沉下來。

    小成子心裏一緊，暗道不好，世子爺可不是什麼好性子啊，當初那個六品官的小兒子還是少爺從小到大的玩伴呢？

    整天嘻嘻哈哈多可愛的孩子啊，因為說了句不好聽的，直接被祁少爺直接一腳踹得內出血，差點沒交代在九王爺府邸了。

    這麼個生猛的主，伺候起來挺緊張的。

    小成子提氣，就等沐少被世子爺踹飛的時候好及時跑過去撲救一下。

    「呵，等我回王府自會掌控全局，到時候幫你做，可好？」

    祁無樓這不帶一絲火氣反而隱約有笑意的話，差點沒讓小成子一口氣提不上來。

    小成子注意到祁無樓有些寵溺縱容的表情，再看看兩人丁點高的身高，這種別人家的小孩還在分享金絲糖的年齡。

    不知怎麼的，這一幕隱隱有種「裝大人的小屁孩」引人發笑的感覺。

    「咳咳……」小成子嗆到了，勉強忍住沒發出太多聲音。

    沐湮淡淡地瞥了小成子一眼，注意到他身體猛地一僵，這才轉身向着茶室走去。

    她對跟過來的祁無樓開口道：「不需要你。待得他們回去，今日起，沐蕭仁與文氏必然會起隔閡。呵，文氏敢將正妻趕到這種地方來，把沐蕭仁逼得跑過來尋求過明路，想必跋扈到劣根性都暴露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