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是偶像 第一六六章 再見,少年
程曉羽後面喝醉了,所以他並沒有和大部分同學一起守到天明,當他醒來的時候,只穿着短褲和白T恤躺在薄薄的空調被裏,懷裏還抱着一個老舊的金色相框,裏面是母親程秋瓷的照片。
宿醉讓他有些頭疼和全身難受,但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裏不舒服。程曉羽對於自己怎麼回來的完全沒有記憶,準確的說他已經斷片了。他此刻也沒有太多心情去回憶昨夜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起身斜靠在床頭,將懷裏的相框反轉過來朝上,輕輕的擺到雪白的蠶絲空調被上。
程曉羽的床頭有一扇很大的窗戶,可能是昨夜為了透氣被打開了一點縫隙,厚重的窗簾也沒有拉上,只有一幅鵝黃色的窗紗在微微的暖風中輕輕的漂浮。程曉羽低頭看着照片中媽媽的樣子,媽媽是個標準的美人,線條柔美的鵝蛋臉,朱粉不深勻而眉清目秀,嘴角微微彎着帶着淺笑。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穿過窗紗傾瀉在程曉羽的半張床上,那些游移的光柱里有漂浮的微塵,雪白的牆壁上倒映着程曉羽灰色的影子。
程曉羽也微笑着,眼角卻有一顆不大的淚珠,沿着他的臉頰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慢慢滑落。他小心翼翼的拆開相框,仿佛害怕驚醒那沉睡的靈魂。
照片和相框中間夾着一頁薄薄的紙,這是一張支票,是他第一次登台參加蕭邦國際大賽獲得第三名,實際上的第一名的獎金,七十萬美金。
他在得獎之後興奮的給媽媽打電話,跟媽媽說他們可以去租大一點的房子,他可以買一台新的鋼琴,他可以去送媽媽看好點醫生,他甚至想好了給媽媽買一套好看的衣服,讓她在漁人碼頭的長椅上坐一坐,為她拍一張漂亮的照片。
可電話那頭媽媽只是笑着對他說道「曉羽,不能驕傲哦,要繼續往前走,就得忘記過去。」他太高興,所以沒有在意那裏面更深層次的意思,等他喜笑顏開的回家卻是母親自殺的噩耗。他知道母親有抑鬱症,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母親會以這樣殘忍的方式離開他,他不能接受,於是他關上了通向外面世界的門,僅僅憑藉着肉體的本能活着。
那張支票便如同一個魔咒被他封鎖在母親的相框裏。因為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巨大的自責讓他變成了囚禁自己的牢籠,直到蘇長河的出現,直到車禍發生。
程曉羽拿出這張曾被他視為魔咒的支票,又將媽媽的照片輕輕的放回相框裝好,仔細摩挲了一下,擺在了自己的床頭。這個刷着金漆的橡木相框很舊了,因為他一直將它和曾經的一些雜物壓在從美國帶來的箱子裏,未曾打理。相框上面磨出了許多劃痕,而且掉落了不少金漆,顯得沒有一絲光澤。
但不知道為什麼,程曉羽覺得這個相框舊的很美,轉角的接口處已經不在嚴絲合縫,掛着一絲藍色的毛線,那是媽媽給他親手打過的毛衣,那個陪伴他度過漫長冬季的溫暖。
他年幼時最深刻的記憶,就是一個下着大雪夜晚,母親並不會電話預約出租,因為打不到車,媽媽冒着風雪背着發燒的自己,沿着昏暗的路燈和滿布風雪的路,朝好遠的醫院慢慢走去。到了醫院那時她英文又不夠好,說着憋足的英語四處求人幫忙,這讓在背上年幼的他覺得丟臉,於是閉上眼睛,不想聽,不想看。那時候他不明白因為有更想要守護的人,所以自尊其實也不在重要。現在他想起來這段路途好似一生那麼漫長。
當回憶逐漸清晰的時候,程曉羽深深的覺得自己錯了,媽媽一點都不懦弱,媽媽很強大。
他開始無比的後悔,沒能對她說一聲「媽媽,我愛你。」
曾經不願意,現在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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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羽拿着支票給了管家喬三思,請他幫忙兌換成華夏幣,然後匯到兮羽公司的賬戶上。又叫王華生去接偶像計劃的另外四個姑娘。
程曉羽自己的這個錄音室,錄線上音源並沒有什麼太大問題,但是如果是母帶錄製那就捉襟見肘了。母帶錄製對硬件的要求極其苛刻,母帶最早是為了將越來越高採樣率的工程混音的成品,統一降低位深和採樣率到CD的標準而存在的,這個步驟拼的是硬件。
前世的華夏母帶製作美國第一,其次就是日本和韓國,至於大陸,基本上只能呵呵,大部分都是忽悠人的,沒有幾個錄音棚敢說自己能夠製作母帶。因為大陸根本沒有母帶